生命印记。
过往认知乃至挣扎执念的底层信息——
生生剜除。
碾碎。
化为虚无！
“呃…嗬……”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终于冲破紧闭的牙关。
牧二的身体猛地一颤。
如同被无形的巨锤轰击。
豆大的冷汗瞬间浸透残破的灰袍。
顺着紧绷如岩石的脸颊滚落。
他双拳死死攥紧。
指甲深陷掌心。
留下紫黑的淤痕。
几乎要将自己的骨骼捏碎。
灵魂在哀鸣。
每一寸意识都在发出濒临瓦解的尖啸。
那是将自身从诸天万界存在的谱系中彻底抹除的代价。
为了切断那如影随形。
指引着天道追索的唯一光源——
“牧二”这个存在的固有痕迹！
剥离的过程缓慢而致命。
如同凌迟。
时间在玄茧内失去了意义。
牧二的身躯时而绷直如弓。
时而蜷缩如虾。
汗水混合着嘴角溢出的。
泛着黯淡金光的奇异血渍。
在冰冷的晶质地面上蜿蜒。
眉心的神魂辉光愈发摇曳黯淡。
仿佛风中残烛。
却奇异地在剥离的痛苦中渐渐褪去所有杂质。
变得前所未有的纯粹。
轻盈。
近乎透明。
如同一捧被反复淬炼亿万次。
最终只余下最本真形态的先天清气。
当最后一丝属于“牧二”的烙印被彻底斩断。
湮灭的刹那。
牧二的身形猛地一震。
随即瘫软下来。
如同被抽掉了脊梁。
剧烈的喘息如同破败的风箱。
每一次抽吸都带着灵魂深处的空洞回响。
然而。
他眉心那缕近乎透明的辉光却骤然稳定。
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空”意——
无始无终。
无因无果。
非生非死。
彻底跳出了诸天万界生灵存在的范畴。
“就是现在！”
一缕神魂波动艰难地在枯竭的意识核心中点燃。
那缕纯粹的辉光猛地收缩。
凝聚。
化作一颗仅有尘埃般大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