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吴员外,是半路发的财,继承了他叔叔的遗产,然后靠着自己的一点小脑子发了家,做的是西域香料买卖和丝绸买卖,最近朝廷法令开放对西域贸易,他都生意也就越做越大,以至于像夜明珠这样价值连城的东西他也开始捣鼓。>
虽然陵游也不是什么小家子出来的人,但是眼看着面前这已经逾越了规格的高门阔府,他还是感叹了一下有钱真好。>
他们上午派人到衙门里的时候只有高飞在,高飞去寻了陵游,陵游才带着小切和白苏一起回到了府衙再重新出来,时间也没过多久。吴府的小厮早已在门房侯着他们俩了:“哟,二位老爷终于来了。我们夜可着急了!”>
“是嘛。那烦请带路,去见见吴员外和看看案发现场。”着急?陵游内心嘲讽了一下,珠子丢了都两天了,才报案,怕不是根本不信我们吧。>
不管人家信不信。现在反正是报案了。陵游就不得不管,一路入府来的时候,就见三不五时有府里的壮仆在巡视,而且几乎不管是亭台楼阁,都总有一个人看着,让陵游不禁问了带路小厮:“劳烦问下,贵府的保卫警戒一直如此森严么?”>
小厮摇头:“本来只有家丁巡视,后来珠子回来之后,老爷就加派了人手,但还是失窃了。”>
小切有点怀疑:“加派人手还能……”>
陵游歪了他一眼他立马就没再说下去,其实就是加派人手,人多眼杂才更容易出事儿,倒不如重点防护来的强:“嗯。知道了。”>
从抄手游廊左弯右拐,绕了不知道几次假山亭石,才终于来到了一处会客厅:名曰:抱夏堂。抱夏堂后边儿就是吴员外的屋子,失窃是在吴员外屋子东边的暖阁。>
吴员外早已等候在那了,一见陵游来了,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贵客驾临,有失远迎。”>
“吴员外客气。”陵游笑了笑,带小切随员外进入落座,小切不喜欢达官贵人,看吴员外也不是十分顺眼,内心道:真的有失远迎就早应该在门口等了,而不是在这等着。>
吴员外让人给他们俩上茶,茶具都是上好的官窑青瓷,里面的茶叶是雾山云茶,千金一两,果然豪气:“是这样。我前些日子得了那珠子,也就那天在望春楼拿出来供大家观赏了一次,随后由我亲自锁入房间东边暖阁的柜子暗格里,每天我会不定时去看一次,前天我发现屋子里好像有陌生人进过,便去查看柜子,发现夜明珠被盗。那个房间至今未曾动过。我在两天在府里要都翻了好几遍了,亦不曾有收获,所以才叨扰陵大人帮忙寻寻。”>
陵游听着微微颔首:“叨扰不敢,此乃下官职责所在,方便的话,我想同属下先前看看现场,如何?”>
“那是自然。”说罢吴员外起身带着他和小切右右侧进入了抱夏堂后面的小院连通进了发生情况的屋子。>
屋子有三间,但只有一个门出入,正入屏风,后为卧房,左右各一个暖阁做小憩和书案用。
被窃的珠子放在左侧暖和多宝阁后的暗格里,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
小切看了一下,门窗完好,门每次都是吴员外自己亲自锁的。
房梁上也没有痕迹,屋顶也是正常的,门锁和柜子暗格的机关都没有撬动痕迹,屋子里的其他东西也丢了些,那小偷似也懂些门道,丢的都是贵价的东西,但又不是只有吴家一家有,是很多人家都有的小物件,只有这颗的珠子是吴家特有的,这偷的人是就奔珠子去,其他的东西只是掩人耳目?
还是偷到一半不小心撞到了机关见财起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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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小切还说这个贼的武艺是可以的,不仅入吴府入无人之境,他在地上愣是一点东西都没沾,他看了一下吴员外还特意在地上第三撒了一种磷粉,可以帮助后边丢了东西追查嫌疑人,可到现在他们来看,无色午嗅近乎灰尘一样与地砖融为一体的磷粉居然就只有开合柜子的一些痕迹。说明这个贼对这一切都颇为了解,如果不是府内人监守自盗,就是内外勾结,只怕这次如果没查出什么,后面还有有第二次第三次。>
勘察完现场,基本上没什么眉目,因为这样一看府里百八十人都是有嫌疑的。不过恰好因为有了鹅和鹅肚子里的珠子,所以他们在外头倒是有些痕迹可以追寻。于是也就先简单勘验之后,陵游就带着小切询问了一下吴员外当天的活动和身边小厮人等的变化情况。以及让吴府管家查验这段时间进出府里的有哪些人。到时候可能一一需要问话。>
吴员外说如果这时间珠子被人卖了怎么办?陵游现在正把珠子收在府衙里呢,怎么可能被人卖了,就回他道:珠子罕见,一旦流通,必有风声,在下会让人盯紧钱庄当铺进出项,一旦出现卖家买家,不管是谁,必然与此案有关,直接捉拿就是。>
说罢。带着小切匆匆的赶回府衙。>
回来刚好午饭点儿。白苏和瑛瑛准备好了饭菜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陵游他们回来了,白苏就黏过来了:“怎么样?怎么样?”>
陵游摊摊手,表示自己来回这么久一点水都没怎么喝,白苏就给他倒了一盏:“什么情况?堂堂县令大人,出去看地儿连水都没得喝?”>
小切咦了一声:“哪儿啊。吴员外沏的雾山云茶,太贵重了。我和大人都没敢喝,就闻闻味儿。”>
白苏给他也斟了一盏茶:“啧,出息,喝喝怎么了?总得吃过见过才能出去不丢人不是?”>
小切笑了:“不不不,按大人的俸禄,这辈子都买不起一两那茶叶,喝了万一看不上咱这粗茶淡饭的,那可怎么办?”>
白苏已经感受到了那不是喝的茶,喝的是钱,想想还是算了,幸好没喝,道:“……那还是算了,你这点俸禄还是给我买点小零食叭。你们钱看都如何了?”>
小切摇头:“不怎么样。”>
白苏对他这个回答不甚满意:“嗯?现场很乱还是很干净?”>
小切道:“很干净啊。干净的都不正常。他可偷了好几样东西呢”>
白苏想都没想:“那就是内外勾结咯?”>
陵游本来正定定心心慢慢品他的粗茶呢,听闻此话嗯了一声,歪头看着正给自己捏肩的白苏:“何以见得?”>
“一般现场太干净,要么就是奔着东西去的,只为了那一样,没必要弄乱其他的暴露行踪。
可你也说了,他不止偷了一样,这要么就是非常熟悉里面情况,他拿完东西都已经打扫过了。
我想你们去吴府,吴府的人应该不少吧?
能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偷到东西,可能是他们非常熟悉不会引起怀疑的人,要么就是有一个他们非常熟悉也不怀疑的人望风。
而且这些东西肯定不能藏在府里,而府里的人要出去门房肯定有印象,那就暴露了。
所以得有个外头来的不让人怀疑的人接应,把东西带出来,我推测估计是个买卖鹅的?
东西拿到了想带出来,结果府里也已经发现了,他情急之下把夜明珠塞鹅嘴里去然后给卖鹅的带出去了。
然后鹅不小心又到了老伯那,老伯的鹅被湘红姐买了送给我们,我们发现夜明珠。
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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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这,太理所当然了吧?”小切都差点没听明白什么情况。>
白苏看着他好像有点不服气道:“不然你给我个更合理的解释?”>
小切挠了挠头:“好像也没有。”>
“那不就好了。”>
陵游夹在小切和白苏中间接受这两个人的人工降雨有点耐不住了,茶都喝不下去了,赶紧给两人掰开。>
对小切:“好了,小切,注意分寸。”>
对白苏:“你也一样,没大没小,今天下午去寻了就知道了。”>
两个人瞬间就都闭上了嘴:>
“是!大人!”>
“是,相公!”>
然后陵游想了想白苏的想法,其实和她想都差不多,如果是监守自盗,带出去是个问题,总还是需要有人里应外合,所以基本上问题就在鹅,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什么藏了意的鹅居然还被弄丢了拿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