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皇山上,城主府的议事厅,新换了几盏明亮的虫灯,>
但大厅的一侧,仍有两盏烛灯在一闪一闪的燃烧着,>
除了几个重要的人,剪灯芯的侍女和其他人都退下去了,>
只剩一个小黄们恭敬的垂首而立,随时听命不敢擅动。>
“你是说杨弘礼的弟弟求见”苏晨揶揄的笑道:“有意思”,>
上次苏东来追杀杨弘礼的事,恍如昨日。>
“那就见吧?”苏晨摆摆手,端坐于主君坐席,开始漫不经心阅览昨日呈上的奏章,>
苏东来就站在席下右侧,湘府尊右,主君之下,也是昭示他丞相的地位,>
苏晨略微撇了一眼,心中暗骂:“还不死心呢?”>
湘府相位空悬日久,不少文臣都谏言早立丞相,已安府政。>
“说不得就是三叔的示意”苏晨可不想立丞相分权,现文臣统归他管,又以兵部尚书掌政,尾大不掉啊。>
有些话不需要苏东来明说,六部下边的人自有意会。>
不立丞相的原因有很多,格局,三叔的格局仅限与湘府,眼界太小,看不到整个九州。>
思索中,堂下之人便恭敬拜道:“外臣杨佑林,拜见君上”>
“免礼”杨佑林长得和杨弘礼颇为相似,只是英气更足,气质也儒雅许多。>
杨家的人才不少啊,这杨佑林仪表堂堂,文质彬彬,>
较与其兄比起来,二十多岁的杨佑林更年轻朝气,讨喜一些。>
“谢君上”杨佑林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由小黄门转呈给苏晨,>
“有趣”苏晨稍微看了一眼便放下,盯着杨佑林问道,>
“说吧,所求何物?”>
杨佑林没想到苏晨一目十行,便突然问及自己。>
于是也不假思索说道:“建城令!”>
“家兄说了,苏君此人,不记仇,不念情,但凡利益二字,格外上心”>
“哈哈哈”苏晨大笑不止,这损人不利己的话,杨弘礼是在报追杀之怨。>
可惜他怨也没用,外敌之良臣,不杀便是祸,>
“苏君容禀”杨佑林显然也有自己的言词,>
“但说无妨”苏晨不是小气的人,杨弘礼的评价确实没错,>
仇人可以做朋友,朋友也可以成仇敌,唯一的区别是谁给自己带来利益,>
或伤损自己的利益。>
当日追杀杨弘礼,便是如此,如今三叔想分他的权,亦是如此,>
只有利益分明的人,才能在情感的蒙蔽下保持清醒。>
“家兄说:巨虫蜒蚰,其害言明,苏君才会喜欢,也会同意合作。”>
“外臣认为万万不可在湘渝两省养殖此物,苏君得此两地如探囊取物,而蜒蚰之害十年方显,倘若施此毒计,恐伤自身。”>
越来越有意思了,哥哥杨弘礼送自己三份贺礼,第一便是湘渝两省,>
以商业互通的名义,将蜒蚰在湘渝两省的下水道养殖,这两省普通人居多,贫困潦倒。>
这种辅以佐料的蜒蚰虫肉,味道鲜美无骨,必然比难以下咽的草饼畅销,>
两地之人长久食用,一则为湘府创收,二来,这大量的普通人成为病患,>
更加拖累财政不说,简直就是绝户计。>
这代表哥哥来的杨佑林,却反而劝说苏晨不要这样做,因为反正湘渝两省都是自己的。>
苏晨欣赏的看了杨佑林一眼,年轻人的眼界尚强过下首这位闭目养神的三叔,>
若是他得知这么恶毒的计划,肯定是不分由说的以死相荐。>
届时上千万人,都将因长期食用蜒蚰虫肉,痛苦半生而死,>
此等做法,与魔鬼无异。>
真是肤浅,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杨佑林劝诫自己做一个仁君,这说明他对湘府并无恶意,>
但所处的层次不同,所以杨弘礼献的也并非毒计,亦是真心求和,>
短短时间,杨弘礼便知晓苏晨的一些念想,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够有野心。>
“你先退下吧”苏晨似笑非笑,拿着书信缓缓走到一旁的烛台,>
闭目养神的三叔微睁开眼,似乎明白些什么。>
召见杨佑林也不明说些什么?肯定私下还会召见,>
三叔迫切的想知道信中到底写了什么?苏晨这一烧,>
分明是这件事不许三叔插手,也是寓意,你苏东来,还不配做我的丞相。>
苏东来假装毫不在意,有些事情,可以明着发作,但有些事,不能。>
杨弘礼书信中送的三件礼,一是与王家合作,养殖蜒蚰,并向湘渝两省出口或合作,>
其二,助李沉舟谈成三方和谈,并拿下雁城四分之一的开发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