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昂贵海鲜无人动筷,逐渐凝结成让人没有食欲的模样。>
于晓辉那番慷慨激昂的真心告白无人捧场,随着时间的消逝愈发显得尴尬。>
良久。>
孟山雨开口:“所以呢?你这样说,是对不起你现在的妻子。既然你为了后代选择了她,那么我们之间就结束了。”>
脑海中,萌萌愤愤出声:“这个凑不要脸的,居然还想脚踏两条船!”>
没想到宋媛是这样的回答,于晓辉怔住了。>
他的脸色逐渐涨红,拔高声音道:“可你用了我留给你的那笔钱,不就意味着你原谅我了吗?”>
还有这种逻辑?>
孟山雨仔细翻了翻宋媛的记忆,愣是没能从中找出凭据。>
当初他俩离婚时,于晓辉说的分明是:“你什么都不带走,以后怎么活?这笔钱就当是我留给你的生活费,以后我们就两清了。”>
他把支票塞进宋媛的包里,宋媛当时满心都是被丈夫抛弃的悲伤和迷茫,情绪极度低落,无心去推拒他的动作。>
等后来发现支票金额大得吓人时,他们已经离婚,宋媛曾经想将钱还给他,可惜对方避她如蛇蝎,宋媛没机会询问这笔钱是从哪儿来的,只能作罢。>
如今,孟山雨替她开口:“我还觉得奇怪呢,你哪儿来这么大一笔钱?”>
于晓辉没好气地道:“生意上的事说了你也不懂,不用管那么多,只要知道是我赚来的就行了。”>
孟山雨侧目。>
太可疑了,这个回答。>
二人可各持己见,谁都没能说服谁。一顿使人消化不良的晚餐终于结束,孟山雨回到酒店,将自己摔进柔软的大床。>
“萌萌,你觉得于晓辉是凶手吗?”她注视着天花板问。>
“我不知道……”萌萌顿了顿,补充,“在没有找到真正的证据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你这不是废话嘛。”>
萌萌沉默片刻,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只会说废话,弹出商城页面:“是否花费信用点购买辅助道具?”>
“……不必了。”孟山雨揉揉额角。>
这个世界风险度低,级别评定估计不高,赚不了几个信用点,额外的信用点花出去,能不能回本还是个问题。>
“我一定能找出凶手,休想让我多花一分钱!”>
……>
“钱钱钱,你为什么成天盯着钱?”于晓辉冲着地上的身影咆哮,“媛媛从来不会像你这样一天到晚问我要钱!”>
欧嬗伏在冰冷的地面上,长发遮住了脸颊,看不清神情。>
于晓辉喘着粗气,困兽似的来回踱步:“会计今天跟我说,你最近一直在查公司的帐,你想干什么?你说!”>
面对于晓辉的怒火,欧嬗没有出声,她静静地趴在地上,双眼空洞地透过凌乱发丝,看见不远处地板上缓缓蔓延开的一滩水。>
身体上的疼痛一波一波地刺激着她的神经,恍惚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脱离身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有道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她心里响起:“这就是你想尽办法抢来的生活吗?跟这种男人结婚,你后悔吗?”>
于晓辉自顾自地吼了一会儿,瞥见地上的一动不动的人影,情绪缓缓恢复平静。>
过了一会儿,他声音放低,自以为和善地开口:“你乖乖的,该有的都会有,我不会亏待你,明白吗?”>
说完,他看了一眼时间,拎起沙发上的外套和车钥匙,转身出门。>
大门打开又关闭,世界恢复寂静。>
宽敞明亮的客厅里一片狼藉,椅子四脚朝天,花瓶成了一滩碎玻璃,鲜花散得不成样子,零碎的花瓣顺着地板上的积水一路漂到欧嬗脚边。>
感觉到凉意的欧嬗下意识缩起腿,这一动作牵动了浑身的疼痛,她呜咽一声,缓缓伸手捂住自己的小腹。>
不知过去多久,她伸直手臂,从沙发底下抠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喂……我肚子好疼……”>
这一天,欧嬗没有去公司上班。>
于晓辉不以为意,他们早上刚刚吵完架,欧嬗不想见他很正常。>
正好,他暂时也不想见她。>
直到夜幕降临。>
于晓辉已经忘了早上的不愉快,下班回到家。>
他打开大门,一边换鞋,一边摸索墙上的开关。>
“啪嗒。”>
灯光亮起,客厅内的黑暗消弭一空。>
于晓辉一抬眼,被坐在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看清是欧嬗才松了口气,没好气地道:“你傻坐着干什么,黑灯瞎火的怎么不开灯?”>
“我今天去医院了。”欧嬗没有看他,自顾自地说。>
今天的她没有化妆,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看起来憔悴又陌生。>
“去医院干什么?”于晓辉随口问。>
他换好鞋,将包放到桌上,一边松领带,一边打量家里。>
早上出门前的狼藉已经被每天来打扫的阿姨清理干净,家里一如以往般整洁,唯独桌上空空荡荡的,少了一瓶鲜花。>
“医生说我流产了。”欧嬗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前方,嘴角勾起,仿佛在说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什么!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先是下意识地责备,后来似乎想起什么,声音逐渐变低,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听见这句话,欧嬗像是突然被打开了某个开关,视线聚焦,怨毒目光锁定他:“你怪我?你他妈怎么不想想是谁干的!是谁今天专往我肚子上踹啊!”>
“我就不小心碰了一下,”于晓辉辩解,“我那会儿在气头上,不是故意想让你流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