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拒绝换衣服,湿漉漉的回到了家。
李维有什么不知道的,也不言语,只是墙边的猪圈里又多了几只大胖猪。
认真的学习了几天,“金算盘”比赛的初试时间到了,帝都考试的初试就在学文馆举行。
李长安向国子监告了假,一早起来准备,小长安自己慢条斯理的,倒是紫襄筱灵挺替她着急。
“少爷无须忧心,您只要正常发挥就足够了。”紫襄一边帮小长安整理衣服,一边交代道。
“就是,咱少爷可是大家公子,不兴那些又如何?”筱灵拧干铜盆里的帕子。
“好了,没事的,两个小管家婆不用担心了。”李长安笑道。
小长安坐马车到了学文馆,没想到考生还挺多,也不乏一些官家子弟,每逢考试小长安总是显得格外安静,她在沉淀自己的思绪。
初试不是看账册,杨夫子从来就没担心过小长安的初试,他一开始就在训练她的决赛水平,担心她犯了粗心的错误。
小长安登记完进了考场,初试考的是计算的速度,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试们手头会有厚厚的一叠纸,财大气粗的四大商会老爷们共准备了九十九道题目,当然不是要人全部做完,看的是正确率,也就是对了多少。
每个考生案几上的东西都是一样的,一个算盘,一个砚台,一支毛笔,一叠纸。
考场的气氛挺凝重的,有的正襟危坐,有的捏紧手心,有的在擦拭手心的汗,有的默默地祷告着上天……
初试开始了,李长安一道一道题做下来,她没有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完,毕竟刚开始不知道题目的难度,只要做过的都不错就是了。
考场里算盘被拨的啪啪作响,李长安没有拨算盘,她不熟悉算盘,一定要拨的话会减慢她的速度。
题目自然不会很难,挑选的是看账册的先生,又不是算学家,不需要研究透什么鸡兔同笼的问题,只需要算数好,人有些小聪明就够了。
人一旦沉浸下来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速,结束考试的铜锣敲响时,小长安刚好填完最后一道题目。
考卷一张张被收了上去,等到考官们出了考室,一个个考生们这才发出声音。
“王兄,你做了多少?”
“唉,才一半。”
“一半!已经很多了,愚弟反复纠结于一个题目,才只完成了四十个,还不论对错。”
“不行啊!一半哪里够啊!”那个被称作王兄的中年男人摇头,“熟不知人外有人,我大周八方厉害的人物多了去了,按照鄙人对以前几届结果的计算,至少要对上六十道才可能有进决赛的资格。”
“唉。”那人也叹口气,“不过还有复试呢!王兄你也不必过于忧心。”
那位王兄摇着头出去了,另一位也有些落寞的跟在后头。
小长安揉揉手腕出了考室,她觉得还好吧,题目太难没有,但也绝对不会是弱智的,她不敢保证拿第一,人外有人这句话可是不分时代的,尤其是可能还会有在这方面有天分的人。
至于他们口中的复试,是这样的。总共是一百人参加决赛,八大地区各十人,帝都二十人,但是为了公平起见,“金算盘”还设置了一个复试。
杨夫子鉴于小长安也没机会参加复试,也就没跟她讲,不过小长安还是稍微了解了一下。
初试的结果出来后,八大地区各自挑选出成绩前六的考生,直接晋级决赛,还有四大商会赠予的金钱奖励,毕竟有的考生家里穷,要进京考试还是要路费的。
帝都前十二名直接晋级,剩下的名额就是要结合复试拍名次了。
复试在两周后,决赛又在复试的一月后,复试和初试的成绩结合,初试占六成,复试占四成,挑选出前头几人,补齐剩下的名额。
成绩和排名在一周之后出,“金算盘”比赛当然是要交考试费的,人家再财大气粗也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哪能一味地无私奉献不是?
那为什么还有很多人明知自己水平一般还花这个冤枉钱呢?
还是因为成绩,只要拿着“金算盘”考出来的成绩,就算不能像那一百个一样进入高门大宅,至少也能在普通的酒馆客栈里混个饭碗,这就是“金算盘”的价值啊!
小长安出了学文馆,紫襄等在马车上,小长安脸上恢复笑容,朝她点点头,上了马车。
上午结束了初试,下午要去学院里帮杨夫子代课。
杨夫子病了,纵使身边还有一个老嬷嬷服侍他,他也是饿一顿饱一顿的,时常忙起来就忘了用膳,还可怜老嬷嬷和出嫁的姐姐为他操碎了心。
原本是轮不上小长安这个学生来代课的,只是杨夫子执意要求,李祭酒也知道李长安的水平,也就同意了。
国子监下午当然是有课的,只是下午教的是官吏贵族家的小姐们,男女有别,所以国子监会分时间上课。
小姐们以后都是后宅夫人,所以教学里更注重礼和数,御和射干脆剔除了,六艺她们只学四艺,教导他们的也已德高望重的老夫子为主,加上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和女官们。
小长安了解情况后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有些不能胜任。
赶鸭子上架的准备了一下,面对那些大老爷们她可以随意一些,对着一群小姑娘可不行,真不知道杨夫子怎么教的。
磨磨蹭蹭的还是到了国子监,书童在国子监门口等着她。
“李公子,这里。”书童朝他招手。
小长安慢吞吞的走过去,书童笑道:“公子安好。”
“我好啊!”小长安有气无力的答应。
书童笑一声,领着她往需要代课的学堂走去,一边走一边交代,“李公子,您要代课的那个学堂的小姐们可是最闹腾的。”
小长安猛的抬头,“……”什么情况,第一次教一群不认识的人,她很紧张的好吗?
书童又笑,继续道:“主要是里面有几个武将家的姑娘,父亲比较糙吗!从小习惯了礼数不那么紧张的环境,就有些看不上那些繁文缛节了。老嬷嬷们讲一句有几个总要‘哼’一声表示不满,杨夫子对她们倒是认真些,可是也有人不在意,说什么这种东西,以后请一个账房先生就是了。要是换了别的夫子又该鸡飞狗跳了,好在杨夫子是个不爱搭理人的,一个眼神也没给人家。”
“你消息挺灵的。”小长安放松下来,不觉打趣道。
书童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笑,“没办法,小人就这点长处,不然也当不成祭酒大人的书童。”
李长安“哈哈”笑起来,谈笑间学堂也就到了。
小长安站在外边,还待要拉着书童说几句话转移转移心情,扭过头就看到人家已经跑远了。
小长安无奈,只能硬着头皮上,杨夫子的看重,总不能现在打退堂鼓给他没脸不是?
拉开学堂的门,“嘶”一声,学堂瞬间安静下来,十来双眼睛齐齐落在小长安身上。
小长安挺直腰杆走进去,装出云淡风轻的样子。
“各位好,杨夫子卧病在床,我是他的学生,今天由我来为各位上一堂课。”
小长安话落,学堂里安静一片,小姐们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