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身后跟着俏女子,龙一的步子就急了些。这一急,身后白衣女子就落下了四五步远。>
她一脸哀怨,碎步在裙下疾行,想要紧紧跟着。>
可这么一来,衣袖就摆动的尤甚,三摆两不摆的,衣袖就扬到龙一的脑后。>
那白衣女一咬银牙,那根藏在袖间的青色长刺就露出了身形。>
青黑、尖锐,泛着幽冷,眼看就要刺入龙一脑中。>
突然,龙一腰间铜铃急响,叮铃铃、叮铃铃,连续两声。>
就在龙一转身的一瞬,那青刺咻的一声又缩了回去。女子急忙抬臂,以手扶额,面露虑色。>
等龙一转过身站定之时,她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连眼神里的凶光,也变得越发柔和。>
“嗯,姑娘可是不舒服,要不要歇歇?”>
因为铃音,龙一心声警惕,可回头再看,却又无丝毫异常。>
又一想,这春雨乍冷,寒肺浸脾,也许是这姑娘有恙也不一定呢。至于铃音,全都是春雨春风作祟,当不得真。>
这么一想,龙一愈发心安,连伸入怀间攥着符篆的那只手也放了下来。>
“小哥哥,都怪奴家粗心,那想到这春雨乍冷,少了衣物,忽然就觉得冷了。”>
白衣女子一只纤臂抱在胸前,把一对峰峦压的膨出了许多,又蜷缩着身子,放下手摩挲着撑伞的胳膊。身体在一霎那就抖动个不停,就连两片朱唇也略显青色。>
龙一皱了皱眉,暗道。>
‘果真是未出世的黄花闺女啊!冷暖也不自知!’>
可转念一想,她父母新故,居室走水,能留一条小命就不错了,那还有心事考虑别的。>
可惜,今日出门只带了一身短衫,也罢,将就、将就吧!>
他放下木箱,又解开包裹,掏出一件黑布短衫,递了上去。>
“姑娘,你若不嫌弃,就把这件衣服先披着,等到了县府,咱再去寻一间裁缝铺子。”>
那白衣女子颤抖着做了个万福,接过短衫,连声道谢。又颤抖着手,想要把短衫穿在身上。>
可能是她太冷,人太疲惫,哆嗦了老半天,那短衫无论如何也穿不上去。>
白衣女子急的满头冷汗,打着哆嗦,竟低声哭啼起来。这一下,弄的龙一手足无措。>
本来,他只需帮把手就好。可这年月,这地方,这年龄,若是被人瞧见,哪里还能说的清楚。>
不说男女授受不亲,就说这穿衣带帽本就是房中之事,这一下龙一为难了。>
他哀叹连声,只叹这世间规矩太多。要是上一世,穿个衣服算啥,就是脱衣服也不算是个事啊!>
可惜,此地非那地,此时非那时,他就是如何着急,也只能转过身去。>
就在龙一转身顿足之际,那白衣女子露出一丝浅笑,伸出粉红小舌舔了舔嘴唇。然后一咬牙,哎呀!大叫一声,顺势跌倒在地,就连那红纸伞也被抛到远处。>
龙一一惊,急忙转身,却见女子跪倒在地上,泪水涟涟,红伞抛的老远,他递上的短衫落在地上。>
他上前弯腰捡起短衫,又对着女子点了点头,这才俯身扶住姑娘的肩头,轻语。>
“唉!我扶你起来,可好?”>
其实他这是明知故问,先斩后奏,白衣女子哪能拒绝。>
只是这一句,却让那白衣女红霞满脸,就差变成一块红布,螓首抵胸,身体摇晃的厉害,含含糊糊的哼出一句。>
“那,那就多谢tong子了。”>
也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公子的公字听在龙一耳里,总像一个童字。>
龙一暗自自嘲,‘童子就童子,只要不是童子鸡就好。’>
这么一来,两人就贴的近了,暖暖的香风在乍寒的春雨里尤为诱人,加之温香暖玉在怀。>
龙一心荡神摇,恍惚间回到了昨日。那时,怀中人是那个坐着宝马车离开的女子,一样的温馨,一样的柔情。>
可惜犹如一场春梦,醒来后仍是形影相吊。>
恍惚间,龙一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只因一只扶在肩头的手,不知何时上移了数寸,竟然跑到那白衣女子的脸颊。>
龙一大惊,急忙缩开手。那女子低语,嗯咛了一声,身子就蜷缩成了一只鹌鹑,又像一团软面倒在龙一怀里。>
龙一本想着松手,可又担心那女子跌倒。>
迟疑间,那白衣女子却是转过身来,扑进他的怀中,一双冰冷的小手哆哆嗦嗦,摸索个不停,>
一头青丝恰好垂在龙一肩头,嘴里喃喃着,在他的耳朵眼边低语。>
“gong,tong子若不嫌弃,我,我……,呜呜……”>
她竟然在着紧要关头哭出声来,龙一刚刚抬起的左手,悬在了半空里。>
一刹那,他满面羞红,只觉得害臊的紧,脸上烫的厉害。>
他伸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骂道,‘龙一,你他娘的就是个畜生。’>
这一巴掌总算把最后的一丝旖旎扇了个精光,龙一伸手一推,人已退开了两步。>
那低着头的白衣女子面红如赤纸,低着头,银牙紧咬,似乎羞涩含怒。>
她这样的表情,常人也能理解,毕竟鼓起来莫大的勇气,谁知却碰上个怂包。>
可若细看,并非如此,只因刚才那一瞬间,白衣女的两只小手好不容易才摸在了心窝,就差透出青刺,扎一下就好。>
谁知天不遂人愿,龙一竟然不懂情趣,做那伪君子态,反到让她空喜欢一场。>
唉!真不像个男人。>
白衣女心里恨着,就想一会剥了他的皮,看看是不是那种挥刀了的货色。>
可这会儿,女儿家的心思龙一哪里懂得。他躬着低腰身,念着道号,不住的歉声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