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会只是松散的行业联盟。
这不是苏言想要的。
从商业角度来说,与其跟东南船运商会竞争,斗个你死我活。
不如联合起来垄断,达到共赢,如此更能赚得盆满钵满。
“其实,船运公司,不过是把船运商会加强了一下,以船入股,公司统一管理运营,每月按占股份额经行分红。”
苏言粗略解释了一下,何谓船运公司。
乔德文经商一辈子,稍微思考一番,自然能明白苏言所说大概的意思。
至于细节问题,暂时还不是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
“苏公子如此空手套白狼,不太妥吧?”
在商言商。
既然苏言以生意来谈帮忙的条件,乔德文自然同样是以谈生意的方式来讨价。
“不瞒乔会长,我定做的二十艘大船,用不了多久就能下水,据我所知,东南商会二十米的大船不超过二十艘。”
自己涉及船运的事,算不得什么商业秘密,迟早会跟东南船运商会杠上,在这谈判桌上,苏言索性就摊出了自己的底牌。
计划赶不上变化,兴许这次王府的变故,是唯一的能促成双方合作共赢的机会。
换在正常情况下,双方只有拼个鱼死网破,断无坐下来商讨的可能。
因此,苏言也不再拐弯抹角与乔德文扯皮,摆出了最诚意的态度。
苏言的摊牌,确实让乔德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且先不说此刻有求于苏言,只说苏言透露的消息。
乔德文可以预见的是,用不了多久,他们东南船运商会,就会遇到一个,比盐帮更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盐帮毕竟是大周的盐帮,在楚国的地界里,特别是在船运方面,东南船运是压盐帮一筹的。
然而,眼前的苏言情况与盐帮不同,先不说双方的财力比拼,乔德文知道的,光是在摄政王哪里,苏言已经稳稳地压他们商会一头。
得到摄政王的鼎力支持的苏言,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们商会踩在脚下,这是无需质疑的,乔德文心中很明确这一点。
当然,以乔德文摸爬滚打的经验来说,他怎么可能表现得轻易服软。
“没想到苏公子,竟然对船运生意有兴趣。”乔德文不咸不淡地说道。
乔德文云淡风轻的表态,在苏言眼里,不过是一捅就破的纸老虎。
“是报团取暖互利共赢,联合起来对抗盐帮,还是我们先分个胜负,眼看着盐帮渔翁之利,乔会长做个决断。”
苏言抛出了杀手锏,对他来说,与东南船运的整合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
然而,此刻的乔德文,定然是心急如焚地盼望,有人给他雪中送炭。
两相对比之下,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苏言手里握有足够的谈判筹码,自然是不着急。
苏言此刻的心态就是,别说我不帮你,就看乔德文你如何选择。
通过种种迹象研判,苏言心里吃定了乔德文,别看乔德文装作一副还未到生死时刻的样子。
“我们东南船运商会,早就有意与苏公子合作。”乔德文避重就轻地说道:
“至于如何合作,我们双方可以坐下来再好好商酌。”
确如乔德文所说,东南船运商会已达成共识,寻求与苏言的合作。
只不过,如今苏言提出的合作方式,超出了他们商会的可接受范围。
可以预见的是,按照苏言的合作方式,乔德文他们便丧失了商会的控制权,沦为以苏言唯命是从的部下,这是乔德文不能接受的。
没有谁会愿意把头把交椅拱手相让,即便是楚国的小皇帝,不也还想方设法联合保皇党?
“生意嘛,自然是有商有量,我也很想坐下来慢慢谈,只怕是乔会长没有那个时间。”
苏言轻巧地提醒乔德文,时间就是生命,双方扯皮的结果,乔德文承受不起。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苏言言语中不乏威胁之意,不趁着此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施压,以后再想有这样的谈判筹码,可就难了。
自知处于被动境地的乔德文,眼角不由地一紧,诚如苏言所说,他时间有限,迟则生变。
不但是摄政王需要拿他当替罪羊。
那些昨晚死在摄政王的权贵家族,同样需要一个交代,这些权贵的力量不容小觑。
更何况还有张老那般门生遍天下的死者。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如此杀父之仇,那些有权势的门生,自然要给恩师讨个公道。
最可恨的是那些标榜忠贞的保皇党,其实不过是为了争取最大利益的墙头草。
大势不可违,如今的形势下,那些个所谓的保皇党,为免受牵连,推卸责任,自然是咬死替罪羊。
别人可能不知道,乔德文却是知道,昨晚被刺杀的人当中,大多是坚定的保皇党。
就如那张老,摄政王攻下荆都时,就是他带领文武百官,跪求摄政王保留正统,言祖宗之制不可废,这才保住了小皇帝。
在外人看来扑所迷离的事情,在乔德文这样有内幕消息的人眼中,看得明明白白。
正因为看得清楚,乔德文更明白,如今自己四面楚歌,何方势力都需要他这个替罪羊。
虽说替罪羊不止他一个,但这不是他关心的,他只关心如何躲过这一劫。
自家事自己明白。
明知道苏言有威胁之意,乔德文却是无可奈何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