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石将死者家属搬出来,那警察态度果然就没有那么横了,稍微柔和了一些。就这时,外面进来个中年警察,立着的几位警察喊了声李所长。
李所长走过来,先是进行了赔礼道歉,并当着众人的面对那几个态度强硬的警察训斥了一番。最后和颜悦色的对他们说,让他们先出去等一等,另外两家责任人的负责人已经来了。
林小石果然看见两个打扮得十分恭敬得体的人跟着那位局长走了进来。他只是瞄人一眼,便被一个警察将他们几个请了出去。
有人专门给他们泡人茶,还准备人杂志,不过他们自然是没有闲心喝茶看书的。就这样等了大约半小时,之前那位李所长走了进来,和颜悦色的说道:“几位同志,这个事情我们也搞清楚了,这样吧!我们这边先做个笔录,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委实就这样回去又不太甘心。许虎是个老实的主,便扯了扯许国,那意思就是听警察的。
当事人亲属都同意了,许国虽然是亲戚,也就不好说啥了,便只好领着几人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几个人刚从工地里面出来,就被几个警察给拦住了。带头的警察意思说得明白,为了配合调查,他们暂时不能出去。
林小石听得脑袋一懵。配合调查,不是说昨天已经开始做笔录了么?还调查什么?
他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没想到那警察脸色冰冷,直接给了他一个臭脸:“问那么多干什么,这都是上面的意思!”
许国当时就炸了,脸上青筋乱冒:“你们派出所什么意思,李这是想要把我们软禁起来怎么的?”伸手便推,想要冲出去。那警察一挥臂,许国便给带了个趔趄。
警察也不说话,只是一字排开,将出路堵死,许国还想上前,双臂被林小石和许虎一左一右架住。
许虎带着些哀求的眼神,说道:“表叔,算了,还是先回去吧!还是再等等!”
许国大骂道:“还等个屁,这帮吃干饭的,纯粹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大清早的工地上上工的工友陆陆续续都起来了,听到有人大喊大叫,都围了过来。不过老远看见站了一大排,便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林小石劝道:“许头,算了,他们铁了心不让我们出去,闹起也不起作用,我们还是出去坐坐,总不可能这帮人不让我们出去吃饭了吧!”
林小石好说歹说,加上许虎几个人的劝说,许国那股子气才消了些,被几人不情不愿的拉回了工地的住处。
没成想林小石一语成缪。中午吃饭的时候有警察专门送来盒饭,根本就不给他们出去的机会。几个人算是弄明白了,这分明是限制人身自由。现在就是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事肯定有猫腻。不过警察拦着,也只能乖乖的呆在工地上。其余人上工还得继续,许国和林小石却完全没那个心思。
许虎更是一个劲的长吁短叹,如此过了两天,许虎便坚持不住了,迟疑的说道:“要不这事就算了吧!我们就索要点赔偿!”这两天不是有警察进来给几人做思想工作,那意思也明白了,要赔偿那两边愿意给,要是真要让那两方承担刑事责任,这件事就继续拖着。来了几拨警察,有态度好的就劝慰,态度差的就恐吓,目的呢只有一个。放他们出去可以,但一定要保证不能上告。
接二连三的骚扰,便是许国也多少有点泄气了,更不论说许虎了,他有心不上诉,但是架不住自家表叔的积极。要说这事本来就是许家的,许国只是隔房的亲戚,要是自己说出来,也太不是个人,太让人寒心。
只是这种堪称煎熬的滋味实在是难受,再说警察这边说的数目也着实不少。整整100万啊,对他们这种出身农村的来说,不啻是个天文数字,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再说人死不能复生,加之别人形势比他们强,许虎心中其实已经软化了。-
被困了两天,徐虎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他一说出来就有些后悔,心里十分忐忑,慌忙拿眼去看许国。许国是他长辈,又有本事,在他们心里极为的有威信,要他说不行,那就绝对不行。
许国却没有说话,倒是林小石说了句:“许头,我看这事这样拖下去肯定不是办法,警察这边铁了心!”林小诗他自己也不是气馁,只是想许国拿个主意。
许国烧了支烟,半天才说话,先是叹了口气:“自古都说名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看来这次是真不成了!”
许虎便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就附和着说道:“叔,他们赔些钱就结了吧!目前第一件事情是将我弟的尸体运出来,放在医院里不是办法,死者为大,入土为安才是最重要。”
许国点了点头,林小石便没什么话好说了,毕竟这事是许家人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做不了主。不过他心里却是恨得痒痒,只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官,不能处理这帮畜生。
几个人做出了统一结论,就没林小石什么事了。下午继续上工,但总觉得不得劲儿,这件事他耿耿于怀,一时是放不下了。
与警察那边已经办了交接,他已经可以自由出入了。那边见他们妥协,办事效率瞬间便提高了起来,下午就有人办了张卡给许虎送来。
第二天许龙的尸体从医院里接了出来,直接被送到了火葬场。许虎得了罐骨灰,连夜回了老家。
后面这些事林小石都没有参与,他心里冷得像冰一样,经过这事,对这个社会便又更加了解得更深。权钱交易无处不在,不是想躲便能躲得开的。
他本就有的去意便更加的坚决,这一晚上他终于找了许国,说明了自己的意思。他先是问了许国是否知道那两个家主要负责人的住处,得到了肯定答案后,他便离开。
许国似乎猜中了他的意思,只说了一句:“不要做傻事!”
林小石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许国掏出了五千块钱,算是一点心意。他没有加以推迟,欣然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