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我都勾着唇角。
我的眸光很平和,不细看的话还会让人觉得可爱。
上了不过半堂课,我便收到了四封从周围递过来的书信。
邢木确实是个儒雅风趣的人,他将这两节课上得满堂喝彩。
我被那些掌声包围着,心底的杀意一次次涌起来,逼近爆发的那个点。
下意识地,我将手摸向了腰间。
“西同学,你不舒服吗?”冷不丁有人同我开口。
我的脑中一白,探向腰腹部位的手缓缓伸回来了。
“没事。”我敷衍了事地回答,一转头却对上了一对干净清澈的眼睛。
是个男生。
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是邢焕。
我不喜欢他的姓氏,没什么诚意地点了点头后便继续看向了讲台。
“他很厉害,对吧?”邢焕不像周围大部分的同学,他似乎,更热衷盯着我。
别的学生纵然分心,也不会冒失地就开口话了,可他不然。
我没兴致应付他。
直到他声道:“其实邢木老师,和我有点关系。”
“什么关系?”那会我想到的,也不过是同姓氏之类的。
没想到邢焕回答的却是:“他是我大伯。”
我记住了邢焕这个人。
那天我并不知道,教室里有另一个人,全程都在盯着我。而他没有过来打扰,我也不曾发现他。
我和邢焕成为了朋友。
我并不需要朋友。
我给了邢焕选择权。
我告诉他,如果你执意要成为我的朋友,那么要是哪一天我利用了你,你别后悔。
他笑嘻嘻的跟个二愣子似的,压根没把我的警告放心上。
那就不怪我了,不是么?
三个星期的课程过后,我将所有自己想上的课程挑了出来,其余时间,我不去上课,都是到外头兼职。
我需要钱。
尽管叔叔们从没让我缺钱过,但毕竟不是血缘至亲,我不可能麻烦他们一辈子。
在我兼职的花店,我认识了同学校的一个男生。
那天我自我介绍过后,他抿着唇,突然转身就走。
半个时后,他给我递了一份盒饭,当时正好是午餐的时间。
我从不拒绝任何人的好意。
不拒绝,不回应,不负责任。
“好吃吗?”那名男生,是个混血儿,他的五官很立体,深刻而漂亮。
“谢谢。”我无法回答好不好吃这个问题,因为所有的食物,我都吃不出任何的滋味。
他开始每天都给我带饭。
我原以为那是他买来的,直到某天发现他的食指上绑着k绷。
我开始在越来越多的场合中见到这个男生。
我上的每一堂课,都能看到他,我每天去的花店里,也会看到他。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感到好奇过了。
“我只是在赌,你有没有可能,自己认出我,或者……”什么时候关注到我了,你能不能主动去打听一下我叫什么。
他没有把话完。我也没接着问。
我对这世上每天在发生着的大多数事情,都是反应寡淡,后知后觉的。
一转眼,入学已经快四个月了。
圣诞节那天,邢焕约我出去玩,还他家就在市内,不介意的话也可以上他家玩。
另一个人也约了我,我拒绝了他。
我去邢焕家时,他很高兴。
我在他家,见到了他的大伯。
邢木笑得慈眉善目的,听了我是法律系的学生后还夸了我几句和他有缘。
是啊,我的父亲,我海燕帮上下那么多人或死或囚,不都是拜你所赐么?
我笑得纯良,露出我有生以来最温驯单纯毫无心机的笑容。
此刻他和我的距离不到一点五米,我要取他的性命的话,命中率会很高。
这个想法一旦在我的脑海中扎根,便挥之不去。
若不是手机铃声突然想起,我的子弹,或许已经穿过了邢木的头颅,然后献血从他的脑袋上往下滴答滴答地流。
“什么事?”打来电话的这个人,可以是变相阻止了我双手染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