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终我都没踏进过叶流瑾的婚礼现场。
从前是不敢,现在是不想徒添烦恼。至于叶流瑾前一日难得出口的那些沾点**的话,我听过便抛到脑后了。
宿醉醒来的第二天,我和元战背了器材登山去了,还在山上扎了帐篷,待了一晚。
自从接手搭理风氏后,我已经很久没像现在这样过得恣意,随心所欲了。
晚上我们简单吃了带上山来的泡面和火腿,还有牛肉干。
元战带了白酒,喝上那么几口,整个身子瞬间暖和了。
那会儿的夜风很大,狂风呼呼地刮,颇令人震撼。我在那不断响起的风声中越发睡不着,便陆陆续续想起了很多事。
最后我对元战,人要是能一直活在时候多好。
我不要什么爱情,不要什么漂亮的花裙子,不要那么多复杂的情感。
我想像时候一样,哥哥修长白皙的手,轻轻落在了钢琴键上,悦耳的协奏曲于是响起。我呢,就笨拙地吹着萨克斯,偶尔会吹错一个调子,这时候哥哥的眉宇会轻轻一皱。
晚晚会抱着她的一堆公仔,乖乖坐在旁边听我们演奏。或者她会和爷爷一起,在旁边下棋。
“你呢?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梦做完了,总得回到现实,但我大抵是太久没有痛痛快快地话了,所以戳了下元战。
元战的睫毛特别漂亮,是我见过的所有男人之中,睫毛最好看的一个。精致得有些不像话。
“没有。”元战可不像我,没有准备掏心掏肺的意思。
我也不勉强。
在外头浪了三天后,我回去了。与此同时,元战去了国外。
我一直不大明白他和叶莺之间有什么仇什么怨。我能知道的,大抵就是他一边恨着那个女孩,一边又,忍不住爱上了她吧。
我并不觉得他可怜。
你在过什么样的生活,这是你自己选的,没人能逼你。如果觉得不痛快,那么你完全可以换一种方式。
只是这个世界上,一边痛苦着,一边又没有勇气抽身的人,太多了。
回到家里之前,我碰到了叶流瑾。
有点意外,他总不是来给我发喜糖的吧?
但我从十五岁开始,就不爱吃糖了。
我没有要躲避他的意思。
叶流瑾依旧穿一袭灰色西装,优雅,笔挺,轮廓深邃,眸光……
他的眼神变了。这让我摸不着头脑。
不过能看到叶流瑾变脸,着实是件值得载入史册的事儿。
“有事吗?”我竟然这么平静。
扯了扯唇角,果然我还能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弧来。
要论优雅,我也不输给他多少。只不过出去high了几天,我的发型有些乱了,还没来得及好好打理。
“风芊。”叶流瑾用一种,近乎憎恶的目光看着我,“你去哪了?”
“放心吧,没被人贩子拐走。”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我了,但既然人家是好意?我总不能没事逮着人吵架吧,“叶总,我记得我们两家公司近期没什么合作的项目,所以请相信,我离开几天并不会对你们叶氏造成什么影响。”
天知道我在什么。
或许我只是无话可了而已。但我如今的身份,又注定了我需要和公司的各大客户保持良好的往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习惯了分析和算计别人了呢?
没有人能一直天真下去,至少我是不能了。没有了哥哥,我便等同于失去了一切可以随心所欲的权利。好在,我还能让晚晚天真地过她想过的生活。
而看起来,她的丈夫,也把她保护得很好。
如果注定只能有极少数的人活得快活无邪,我希望那个少数人是晚晚,因为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我那唯一的兄长,最爱的女人。
我突然感到有些疲惫。
回了车里,我发动了车子,一溜烟跑了。
我不去猜测叶流瑾的想法。这个男人,我从来没有看透过。
后来听他二度离婚,我并不觉得奇怪,哪一个妻子,能忍受自己的丈夫只把她当摆设呢?虽然我没结过婚,也不清楚叶流瑾和他的妻子是如何相处的。
爷爷过世之后,我一度觉得低迷。
那会儿澈让我去过我想过的生活。可是怎么能……澈他还那么。
直到傅大哥找到我,我可以去放松一下。
脑海里哪根筋绷断了,我果真就离开了,走就走。
我强迫自己将所有的忧心摒弃到脑外,我告诉自己,有傅大哥在,别一个风氏,就是两个三个都不会有问题。我还告诉自己,澈需要更多的磨练,尽管这对他不公平。
可身为风家的孩子,是不该要求公平的。
从我去到东非开始,叶流瑾便一直跟着我。
路不是我家的,我没资格强迫他别跟在我身后。
我可以平静地无视他,尽管他的目光,越来越炽热了。
半个月后我偶遇了元战。
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萧索。
我想能让他这样落魄的人,大抵也只有叶莺了。
“风芊。”元战的尾音轻压,念着我的名字时便有种柔和的滋味,“要不要陪我去high一阵?”
我还没来得及问玩什么去,叶流瑾头一回挡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