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海妍刚走到门口,却听身后呼延哲冷冷的道:“既然如此,你以后便不要再來了”慕海妍冷哼一声,拖拉着脚镣,乒乒乓乓的走了。
呼延哲轻叹一声,看着释心道:“心儿,你别怪我赶她走,她尽些惹你生气的话,对你恢复健康不利,等你彻底好了以后,你想见谁就见谁,想和谁话,我都不会干涉的”
着,眼神就黯淡了下去,又叹口气道:“不过到那时,你也许已经不在我身边了”呼延哲轻捏释心的手心,喃喃道:“不知道你醒來后,还愿不愿意见我,会不会也像刚才那样,把我也赶走,或者,你干脆就把我忘了吧”
释心似乎听懂了似的,连着眨了两次眼睛,呼延哲惊喜道:“心儿,你能听见我话,是不是,如果你能听见,就眨一下眼睛不不,眨三下”他忽然想到云灿过,释心眨眼睛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不关乎心儿的意识。
呼延哲期盼的看着释心黑亮的双眸,生怕错过了什么只见释心果然连着眨了三下眼睛,眼角还莹莹闪着泪花,随即流向了耳边。
呼延哲开心的笑着,激动地不知该什么好,两只手颤抖的帮释心擦着眼泪,而他的脸颊上,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泪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此刻,竟像个孩子似的,当着释心的面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呼延哲喃喃的笑道:“这下就不用将你交给卓天楚了”释心听到这句话,眼神中透着无限哀伤。
呼延哲急忙道:“我知道你想见他,你放心,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三年之期早已过去,我不会再阻拦你了,但我刚才也了,得等你彻底好了才行啊等你能跑能跳了,你想去哪都可以”
释心听到这话,心里无比的快乐,她微微一笑,然而在呼延哲眼里,她的脸上却是波澜不起,沒有一点点笑颜,只有那灵动的眸光熠熠生辉。
云灿替释心检查了全身,也有些欣慰的道:“心儿的上半身已经有了触觉,但肌肉和关节仍旧沒有反应,不过我相信,以心儿现在恢复的速度,应该要不了两年,就能下地行走了”
呼延哲颓然的看向释心:“两年,怎么还要这么久”
释心失望之极,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哪里都动不了,就好像这个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一样,她听了云灿的话,心中悲痛交加,眼泪汩汩的流着。
云灿一瞥眼,看到释心哭的稀里哗啦急忙坐到床边,安慰释心道:“心儿,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一定会让你尽早站起來的,你一定要坚强,不要放弃,好不好”释心眨眨眼睛,云灿微微一笑:“心儿真乖”
释心此时早已不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姑娘了,可是云灿却仍旧将她看作是初见时的样子,仿佛又将她搂在怀里,给她将很多很多她不知道的事,这四年來,他无不痛恨自己的无能,竟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如今看到释心醒來,云灿心里的欢喜不亚于呼延哲,但他不善表达,只能将这份喜悦都转化成无尽的宠溺,将释心曾经犯过的错早已抛诸脑后了。
云灿替释心擦擦眼泪,柔声道:“你伤了头部,所以身上的七经八脉都与大脑失去了联系,所以才动弹不得,你每天也要坚持试着动动手指脚趾,也许一天两天还不行,但不准哪天就会有反应,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來给你按摩推拿,尽快帮你将经脉打通,肌肉和关节就会好得更快些”释心眼珠左右转动,自己已经不是女孩了,哥哥毕竟是个男人,想想方才的检查,她脸又红了起來。
呼延哲看出了释心的异样,笑着道:“心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这些事就让宫女们做吧”
云灿却皱眉道:“可是她们手上沒有轻重,又不知道穴位,万一按错了地方,那不是适得其反么,还是我亲自來吧”又低头看着释心道:“心儿,不要害羞,我是你哥哥啊”
释心心里很不愿意,无奈自己动弹不得,她也知道在匈奴,只有哥哥和阿诺懂医术,对了,阿诺,释心急忙转动眼珠,她想阿诺,但急了一身汗却表达不出。
云灿见释心仍旧不答应,轻叹口气,呼延哲却突然道:“要不,把阿诺接來吧”
云灿迟疑了一下,叹道:“只是阿诺一离开,就怕左贤王会趁乱把持朝堂,坐收渔翁之利啊”呼延哲也隐隐有些担忧,为难的看着释心,云灿又道:“不能因为心儿一个人,就让这四年來的付出都付诸东流啊”
呼延哲道:“不然就我回去,换了阿诺來”
“不可”云灿喝道:“你是军队的主帅,如今才安定下來,你就无故离开,会扰乱军心的你还沒有看见吗现在将士们都思乡心切,早已忘了居安思危”顿了顿,叹道:“要走,也是我走”
呼延哲却反对道:“那怎么行,我们在中原长驱直入,全靠了你对中原的熟稔,一旦你离开,天朝反扑,我沒有把握能抵挡得住,中原人诡计多端,狡诈多变,我自愧不如,无法应对”
呼延哲和云灿两人对视着,唉声叹气的,良久,呼延哲凄然的道:“哎,想不到我堂堂匈奴大王子,到了用人之际,竟无人可用,可悲可叹啊如果母妃多生个一子半女,又或者琪琪还在,我也不至于如此”
“对了,公主”云灿突然打断呼延哲的感慨,惊喜的叫道。
呼延哲也立即反应过來,笑道:“是呀,我们把琪琪接回來,让她回匈奴镇住叔叔,我便可以继续守在这里了,太好了,我这就修书给卓天楚”
云灿却眉头深锁:“可是他恐怕不会那么好心,放公主回來何况,还有泽儿”
呼延哲一愣,也发愁的看着云灿:“是啊两国交战,琪琪定然是被软禁了起來,日子肯定不好过,还带着个孩子泽儿现在也十岁了,该懂得也懂了,恐怕经常受别人白眼,心里肯定很难受”
云灿道:“这样,我们用攻下的部分城池作为交换,实在不行,再加上那个慕海妍,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应该还是有些情分的”
呼延哲点头:“试试吧”又转头看向释心,笑道:“这下开心了吧”释心感激的眨眨眼,眸子里露出了点点笑意。
“这卓天楚,简直欺人太甚”呼延哲狠狠一拍桌子,将信向前抛去。
云灿手腕一动,那信纸竟轻飘飘的落到他的手中,他将信看了一遍,将几行字读了出來:“退出中原,归降天朝,永不再犯,则送琪贵妃荣归故里呵呵,口气的确不”虽然在笑,但眼中却射出一股阴厉之气。
呼延哲双手交叉,支着下巴,目光狠绝的注视前方,咬牙切齿道:“他是在试探琪琪对我们的重要性,这条件我们必然是不会答应的,但如果我们回信再谈,他们就更加不会放人了,恐怕还会以琪琪做要挟,逼我们就范”
云灿点点头:“实在不行,就要用她了”
“谁”呼延哲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我在天朝安插的眼线,本想着到关键时刻再用的,现在虽然早了些,但也该让卓天楚那子吃点苦头了,不杀杀他的锐气,他都快忘了自己是我们的手下败将了,只是我担心,凭她一人之力,难以办成此事”
呼延哲忽然想起,在汀溪的破庙里,释心曾过,卓天楚并非真正的七皇子,他看向云灿,问道:“是否应该戳穿他并非皇族呢”
云灿沉吟道:“嗯,让天朝乱上一乱也好,那样她救出公主的把握,也许会更大些”
数月之后,天朝果然民心大乱,坊间偷偷传唱卓天楚并非先皇亲生,皇位做的名不正言不顺,前方的将士们也受了些挑拨,心里气急,他们拼死拼活,竟是为了个假皇帝。
龙轩眉头深锁,看着卓天楚气定神闲的躺在摇椅上,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气就不打一处來,他气急败坏的从椅子上跳起來,指着卓天楚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快点想办法,难道你真的要等着他们闹到朝堂上,当面质问你吗”
卓天楚无所谓的道:“父皇重病时,我劝过你很多次,跟他挑明身份,让他立你为储,你偏不听,如今麻烦來了,你跟我嚷嚷什么起來,这都是你们卓家的事,我还是个外人呢我担什么心,大不了,我提前将皇位交到二哥手里好了,反正你又不想做皇帝”
龙轩气的直跳脚:“是我不想当皇帝吗是我沒有那个命,我本來看着你这人还算有点才智,才当了这劳什子国师,辅佐与你,沒想到你只做了个挂名皇帝,大事务都往外推,把我到累个半死,师父,我至多能活到三十五岁,现在看來,我能活到二十五都是托您的鸿福了”
卓天楚勾勾唇角:“你不是一向鬼点子多么,怎么到了这关头,却沒了招数”
龙轩愠道:“当局者迷,你沒听过吗”
卓天楚轻轻摇着摇椅,眉头微蹙:“沒有证据的事情,任他们去好了,就像当年,他们都心儿沒死,不是依然过去了吗”
龙轩叹道:“话虽如此,可这事毕竟关乎皇家血脉,不比寻常,所谓空穴不來风,你毕竟已经失了民心军心,怕是对战事大大不利啊”
卓天楚身子一僵,站了起來,长叹一声:“听心儿已经醒了,她为什么不來找我”
龙轩大吼道:“心儿心儿,你就知道心儿,为了个女人,你连天下苍生都不顾了吗我真是瞎了狗眼,将这皇位让给你”
“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卓天楚突然转身,瞪着龙轩怒吼道:“为什么这天底下的每一个人都要來阻碍我和心儿,你们一个个的都千方百计的想让我和心儿分开,是不是”
龙轩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呆呆看着卓天楚,卓天楚却发疯般的从一个锁着的箱子里拿出一卷圣旨,摔在地上,吼道:“好啊遂了你们的愿”龙轩捡起圣旨看了一遍,神情复杂的看向卓天楚。
卓天楚却冷哼一声:“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一直都在逼我,现在你看到了,开心啦痛快啦觉得公平了,是不是”卓天楚将身子无力的摔进摇椅里,呢喃道:“现在我和你一样了,谁都得不到心儿”
龙轩抿着唇,看向卓天楚,却见他紧闭双目,眼角缓缓流下一行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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