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郎一脸惊恐的爬起来,未受伤的手指着余淼淼连连后退,&ldq;你再过来我就&helli;&helli;不客气了!&rdq;
可惜,他的一点气势都没有。
余淼淼缓步上前,看他面红如赤,一副脑充血的样子,不知道是羞臊的,还是气愤的,脚步一顿,也不敢闹的太过。
这时,张家那厮也回过神来了,大义凛然的挡在张三郎面前了,也是战战兢兢的看着余淼淼,主仆二人活像她是个女色魔,会随时扑过来一般。
余淼淼还从来不曾有过这种经验,好不容易忍住翻滚的笑意,挤出声音来:&ldq;刚才打伤了三郎君,我愿意终身照顾你。&rdq;
张三郎躲在厮身后,几乎惊叫道:&ldq;不用!&rdq;
&ldq;可是哪有伤了人不负责任的道理?刚才三郎君都被砸晕了,我们余家虽然穷了些,但是也愿意负责,不如&helli;&helli;&rdq;
张三郎忙不迭的道:&ldq;不用你负责,是我自己跌倒了。&rdq;
&ldq;三郎君没有被我娘砸到么?&rdq;
&ldq;没有,没有&helli;&helli;&rdq;
余淼淼彻底松了一口气,反正这么多人听见了,不管他有没有被徐氏砸到,这件事都过去了,以后不能因为这个来找麻烦。
&ldq;那麻烦三郎君跟几位官爷清楚吧。&rdq;不然我们还是商量商量赔偿问题。
张三郎毫不犹豫的对那个领头的官差道:&ldq;无事了,是我自己跌了一跤,你们都散了。&rdq;再触及那官差身后的郎们,赶紧收回了视线,直接跑掉了,那厮也赶紧跟上去了。
到了巷子口撞到风风火火拉着一个大夫赶来的姜妈妈,看到那大夫被拉得满头是汗,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等姜妈妈一个字,他们就飞奔而去了。
姜妈妈还冲着他的背影喊了两嗓子,也没有听到回话。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尾了,不过烦劳了大夫一番,徐氏还是给了两个铜钱,好声好气将人送走了。
余淼淼收回视线,心里还想着,这张俭也太逗了,刚才只顾着逗他,他脸上又太红,现在一想只记得一张关公脸,倒不记得他的长相了。
余淼淼转过头来,就见徐氏绷着一张脸,又怒又急,还有几分责怪之意,徐氏不是真笨,张三郎的反应这么激烈,她就知道坏事了,女儿被当众拒绝了,这下名声更下一层楼。
她怎么看都觉得余淼淼有些故意为之的嫌疑。以前到婚嫁,她哪里敢抬头的,刚才不只是了,还把人家吓跑了。
不过想到余淼淼被人掳走的事情,她悠悠一叹,不敢嫁,害怕,也都是正常的,大户之家更注重名节,要是被发现已经不是处子之身,被浸猪笼都是可能的。
可,除了找个好些的姻亲,她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余淼淼不知徐氏思维发散,只见她盯着自己,阴晴不定的,心里咯噔一下,正想话,却被那个为首的官差打断了。
&ldq;既然无事,都散去吧!别聚集在这里!&rdq;那官差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余淼淼几眼。
此人二十出头年纪,身材精壮,生的浓眉虎目,一脸正气刚勇,被他一瞧,余淼淼只觉他那眼神,似乎透过纱帘,直视到她面上来,她的那点伎俩顿时无所遁形。
幸而这视线很快偏开了。
姜妈妈赶紧道:&ldq;麻烦官爷了,我们这就散去。&rdq;
那人点点头,转身冲身后挥了挥手,道了句:&ldq;都散了!&rdq;
余淼淼听见其中一个官差道:&ldq;桥哥,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helli;&helli;&rdq;
这人没完,就被那人一巴掌呼在后脑勺上了,&ldq;磨磨唧唧,走不走了!&rdq;
很快,他们就转弯不见了踪影了,其余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各自散去了。
徐氏有些怏怏的捡起木棍,又挑起装了两罐油的箩筐,招呼姜妈妈和余淼淼道:&ldq;走吧,把绣品送去李家,再去买东西。&rdq;
余淼淼一举解决了两个麻烦,本来心情正好,见徐氏如此,有些心虚。
路上姜妈妈问起来,余淼淼简单的了,她叹道:&ldq;娘子,今天的事情办的可不漂亮。是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以后该怎么办?&rdq;
该怎么办?余淼淼心道,只能按照我的办了。
她想跟徐氏几句,可徐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也就没有开口,回去一起吧。
姜妈妈和徐氏忧心忡忡,反倒是方便了余淼淼行事,草草看了看街景,就奔向目的地去了,余淼淼要买东西,她们也没有心思看,就付了钱。
几包南瓜、葫芦、丝瓜、韭菜的菜籽就去了三十,这还是余淼淼趁着姜妈妈和徐氏发怔时,好歹,还价的成果,要知道在房陵白米的价格比别处贵,折算下来也才十二一斤。
到铁匠铺子里一看,这里面摆着各色打制好的农具,种类繁多,分门别类的有三四十种,跟现代社会的机械化、自动化机器肯定是没法比的,但是大宋农业之发达也让她开了眼界,很多工具她以前也只在博物馆和书上见过。
要不是她还价的时候吵醒了徐氏和姜妈妈,这会她们都虎视眈眈的注视着她的举止,她恨不得把帷笠上的纱帘给掀开,仔细看看这些农具。
余淼淼被四只眼睛盯着,优雅的挑了耘杷,镢头,锄头,又看了看犁和铁锹,蹚头都想要,可看到这高昂的价格,只咂舌,先挑两个凑合用吧,等她能赚钱了再来都买回去。
她正想拿把镢头试试手感,姜妈妈赶紧上前来阻拦,这镢头磨制的十分锋利,余淼淼被姜妈妈吓了一跳,手指就被划破了。
手上划破了一条口子,顿时血往外涌,余淼淼当然很疼。
不过&helli;&helli;
同一时间,龙王庙后的客房里,有个人比余淼淼更疼,男人盘坐在木板床上,双目微垂,面上沉郁,满头是汗,外面雪未融尽,他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湿了,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突然他睁开眼,身体猛地往前一倾,吐出一口血来,一张精致如玉的脸上顿时苍白如纸,越发衬得双眸漆黑如墨。
他静静的等着心头的疼痛过去,这已经是半个月以来的第二回了,大夫也诊不出病由、突如其来的心痛。
直到天色发暗,他才站起来,迅速的换了身干净衣衫,几个起落,已经将这龙王庙抛在身后了,冲着柳树屯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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