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退不退得了,就不是她能做主的,江禹哲经过短暂的迷茫期以后,再次回来,态度更加强势了。
裴乐乐挪动着屁股往后退,江禹哲则倾着身体一点点向前,靠向她,直到退到沙发扶手,退无可退了,裴乐乐霍地站起来,神情略有些无措榀。
“时间不早了,该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吧。”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危险高发时段,她可没觉得江禹哲能跟她坐一起纯聊天。
这男人的心思太难测了,在山庄那会儿,摆明了不想理她,这还没几天,回到别墅了,他又变了态度。
她本来就不擅长应付男人,尤其是善变,心思深沉的男人,更是她的天敌,周旋到最后,被掐着玩的,肯定是她。
“晚安!”
裴乐乐匆匆道了声,抬脚就要走,刚一转身,手就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抬起的脚步顿时停住了。
“我有让你走?”
江禹哲的声音依旧清冷得像是从地底最深处传来的瑟瑟凉风,还有他那冷色系的表情,让人着迷的从容,仿佛黑暗世界中唯一的优雅鲲。
“裴乐乐,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自作主张,而你,一而再,再而三做着蠢事,你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
又是这种唯我独尊,藐视一切的语气。
裴乐乐最反感的也是这一点,他就不能跟她好好话,尊重一下别人的意见会死么。
豪门公子哥,是不是都这样,从就被人伺候惯了,三五九等,尊卑分明的思想深入骨髓了,想跟他谈平等,简直是天方夜谭。
裴乐乐翻了个白眼,无奈回身,看江禹哲的眼神也充满了无奈,还有一丝丝不上来的悲天悯人。
这个男人童年一定不快乐。
“你时候有没有爬过树?”
爬树?
裴乐乐这么一问,江禹哲微愣了片刻,随即,脸色流露出不屑的表情。
他又不是猴子,爬什么树,难看死了。
“那下水抓鱼呢?”
裴乐乐继续问,有点刨根问底的架势,江禹哲冷冷看着她,表情越来越臭了。
他想吃鱼,厨房每天变着花样做,哪怕是鲨鱼,也会想方设法给他弄来,他干嘛要自己抓。
“那有没有捉到毛毛虫,偷偷放进妹妹的玩具里,吓唬妹妹。”
恶作剧,好像是男孩子的天性,这个总该有吧。
江禹哲偏头,貌似真的有认真思考,可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扯起唇角嗤笑了一下。江星辰出生时,他已经出国了,一年回不来一次,等江星辰长到可以因为他的捉弄而哇哇大叫时,他也已经成年了,他是疯了才会玩捉弄人的把戏。
一看江禹哲的表情,裴乐乐就懂了,几乎不需要再问了,放弃了。
她可以下诊断了,江禹哲天生缺爱,冷面冷心冷情,冷漠癌晚期,药石无医了。
她自己虽然没有爬树,也没下水抓鱼,更没勇气捉毛毛虫,但她是看着身边的伙伴玩这些长大的。
她和妈妈住的那个院子,有几户人家,男孩女孩玩在一起,那时候,很傻很天真,看到天上有鸟儿飞过,还会兴奋大叫。
她和江禹哲的成长环境太不一样了,这也造就了他和她截然相反的人生观价值观。
如果连脑海里那点思想都不能达成一致,又如何长长久久在一起呢。
裴乐乐深深觉得,她和江禹哲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加不可能。她自认能力有限,改造不了他,而他也不能服她接受他的理念。
那么,就这样吧,桥归桥,路归路。
“那天在山庄,我得很清楚了,人与人的相处,需要相互理解和包容,如果没有付出,又何谈获得,你永远也不会懂,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再谈下去吧。”
江禹哲抓住她的正是受伤的左手,裴乐乐反手摁住他,一点一点掰开他的手。她故意往他掌心摁了又摁,加重了力气,他手掌那么大的伤口,就不信一点都不疼。
显然,她低估了江禹哲,这个男人即使痛也会强忍着,不在人前表现出来。
江禹哲伸出另一只手,拽住裴乐乐,猛地一个用劲,狠狠将她拉向自己,裴乐乐想甩开他,他又突然站了起来,带着她倒向了沙发。
裴乐乐只觉得脑子一阵发晕,下一秒,整个人就重重摔在了沙发上,尽管沙发垫很软,她仍旧觉得背后被摔得有点痛。
而江禹哲,则顺理成章压在她身上,泰山压顶,几乎成了他制服她的绝活。
他低头凑近她,贴着她的脸颊,忽而,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她**了一声,睁大了美眸,瞪着他。
这男人,听不懂人话么,脸皮厚到令人发指。
高冷总裁范呢,跑哪去了。
“裴乐乐,只要我想,我们就必须
在一起。”
至于什么样的关系,那不重要,结婚了还能离婚,天长地久的爱情神话,只有里才会出现。
“你不是七八岁的孩了,怎么还那么天真,在前任那里吃的亏还不够是吧……男人对女人情话,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把女人勾**……男人的感情永远不会像你期许的那样纯粹,所以,纠结于镜花水月般的爱情,实在很傻……”
江禹哲向裴乐乐传授着他认为的男女关系见解,他觉得,自己比女孩大了九岁,更有发言权,而女孩还是太年轻太单纯了,总是执着一些虚幻的东西。
裴乐乐躺在江禹哲身下,因为男人的话显得异常沉默。
她不想被他洗脑,变成一个不讲感情的麻木的人,就如同他一般,可是,他这样,她不知道如何去反驳。
江禹哲见女孩一声不吭,低着头,也不看他,他捏了捏她的脸蛋,翻了个身,躺在女孩身边,紧紧抱住她。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该想通的是你,不是我!我累了,别吵我,也别动,让我好好睡一觉。”
过了许久,直到听到轻微的鼾声,裴乐乐这才稍微有了点反应,从男人怀中抬头。
他刚毅的下巴还抵着她额头在,她看着他的侧脸,就在自己眼前,突然,很想抚摸他脸侧棱角分明的曲线。
强行移开了视线,裴乐乐深吸一口气,想起身,却因为被男人的胳膊紧紧抱住而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