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靖最后还是没有告诉杨康他的想法。
当然这并不多么让杨康惊讶，并且他也并未在这件事上死缠着不放。
对于杨康来，就算杨靖现在不，但无论如何，最多不过一刻钟时间，杨康就能抵达杨晨的制衣铺，那时候，杨靖到底想做什么当然就一目了然了。
值得一提的是，仅仅走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杨康就意识到了，或许嫡母刚才的那次召见对自己的影响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严重——或者并没有杨靖形容的那么严重。
至少他并没有心头七上八下，患得患失的感觉，换句话，如果现在让他跑去修炼的话，理论上来是并不会影响修炼进度的。
不过这种想法在脑中盘旋了几秒钟时间之后，又被杨康驱逐了出去，毕竟自己总要去找砚侍姐还钱的呢……
……
一刻钟时间，长不长，短不短，不过杨康实在不怎么愿意在走路这件事上面浪费自己太多时间，换句话，杨康更愿意在行走速度更快的情况下，减少走路的时间。
有着这样的想法，杨康自然不会不去实行，在数分钟的尝试之后，他找到了一个不至于撞到人，也不至于惹人眼球，但比之一般行走速度要快不少的速度，在十分钟之内跑到了杨晨的制衣铺门口。
制衣铺的王掌柜对杨康也算有些熟悉了，看到杨康进来的时候倒也没有出现需要思索一会儿之后才想起杨康姓名的糗事出来。
“我找砚侍。”杨康抢在王掌柜话之前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并不多么喜欢和王掌柜交流——或者他并不喜欢和那种倒生不熟的人话……好吧，好像杨康从头到尾都不喜欢和人话，甚至在面对杨晨这类真正至亲的时候都憋不出两三句话来，久而久之，自然就不怎么想和别人话了。
“砚侍在后堂核对账目呢，”面对杨康的冷淡问询，王掌柜也没有热情的迎上来，杨府的家规就是这样，强调的从来都不是尊卑问题，甚至还有“若不愿行礼，可免去”这样，已经超脱了潜规则，直接写入杨府家规里面的条例，“五少爷曾经去过的那里，从门进去之后直走就行，在下手头还有些事情，就不带少爷过去了。”
“谢谢了。”杨康平静的表示了自己的感谢，绕过了柜台，向着后堂走去。
制衣铺真是算不上大，而这制衣铺的后堂，算上这次，杨康也算来过三次了。
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段之中，连续三次拜访，并没有让杨康对这里产生熟悉的感觉，书桌是随处可见的书桌，椅子是随处可见的椅子，砚台是随处可见的砚台，人……好吧，必须承认，砚侍并不是随处可见的人，无论是从相貌还是从能力上来，都不是。
“砚侍姐。”杨康看着埋头雕刻的少女，用并不高昂的声音喊了一句。
话貌似每次来制衣铺都能看到砚侍在雕刻东西呢……杨康有些无奈的想着，在工作时间做自己的事情，怎么想都不好吧？
好吧，这件事他上次来的时候就想给砚侍了，只不过貌似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话题已经结束一会儿了来着……
“这次在雕刻什么呢？”口中发出的声音让杨康有些错愕，这才意识到杨靖曾经过这件事他自己处理来着。
“这次雕刻的可不漂亮呢~”砚侍抬起头，看到杨康的样子，露出了柔和的笑容，一边将手中的木牌递到了出来。
“去拿着啊！”杨靖的声音在脑中指示道。
于是杨康上前两步，走到了砚侍桌前，拿起了那张木牌。
木牌上刻画的东西的确称不上漂亮，画面的核心是一件斗篷——和杨康印象中的斗篷有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个斗篷是有兜帽的，但有兜帽也不是大事，关键在于，这个斗篷很大，按照比例计算的话，是足够将一整个人都套在里面了，但兜帽之下却看不到脸，袖口之外也看不到手，那么，砚侍雕刻的，就仅仅只是一件斗篷？杨康并不觉得这会是正确答案。
不过除了这个斗篷的主体之外，还有一把相当巨大的……镰刀？应该是镰刀才对，杨康倒是见过镰刀的，不过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镰刀罢了，按照比例计算，这把镰刀的刀柄恐怕有半丈长，刀刃也有半个刀柄长短。
而这把巨大的镰刀便是倒立放置，刀柄端卡在斗篷的右袖口边，刀刃则横悬在兜帽上端，让人仅仅看着就有一种诡异的，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雕的是死神？”杨靖的声音从杨康口中发出，并不让杨康惊讶的事情，但内容有些让杨康惊讶。
“死神呢~”砚侍脸上的笑容闪过两分落寞，“一个冷漠的神祇啊……”
杨靖和砚侍的对话让杨康颇有些不知所以。
死神……什么的，虽然光听名字也能听出来这是一个并不仁慈的称呼，甚至连其具体含义都能猜测一二，但是，无论是掌管死亡还是带来死亡，不都是冥君的领域么？冥君什么时候还有“死神”这个称呼了么？还有，就算在偏远地区冥君有着“死神”这个别称，但冥君的武器众所周知的不都是一座轮回塔么？什么时候变成镰刀了？
“但是呢……”杨康的口还在张合，“方圆世界上，有‘死’这个字，也有‘神’这个字，但并没有‘死神’这个词汇呢……”
“……”砚侍的眼睛眨了眨，带着柔和笑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可思议，过了好久才将所有情绪都敛起，“能得更清楚一些么？”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开始惊讶了，你曾经过，你雕刻的第一张木牌的名字，叫‘战车’，便如同‘死神’一样，方圆世界上有‘战’字，也有‘车’字，但并没有‘战车’这个词汇。只需要在百度百科一栏搜索‘战车’，加一个空格，下面就会出现这样一个推荐选项——‘战车塔罗’。
“那时候的我还不能确定，谁知道战车会不会是你突发奇想出来的一个词汇呢，毕竟，就像十年前的地球人，对‘翔’的定义也只是放在‘飞’后面的一个字，用以更好的描述‘飞’一样，谁知道后人会给‘翔’赋予……嗯……赋予五谷轮回之物的意思呢？
“后来看到你雕刻的第二张牌，你称之‘正义’，有了战车给我的灵感，百度百科的时候自然也就有方向了，搜的东西大多数也是关于‘正义’塔罗牌的牌面。和你雕刻的画面很相似，都是持剑的人。
“其实到那种时候我觉得是已经可以证明我最开始的推测了，不过，证据什么的，谁都不会嫌多的不是么？最后才是今天，无论是‘死神’这个新造词汇，还是在百度百科上面随便搜索‘战车，正义，死神’，得出的答案都只会是塔罗牌这一点，我觉得都能得出一个相当鉴定的答案了，你觉得呢？
“我的同事，第三助力计划的被选中者，在方圆世界夺舍砚侍，现在身份为杨家侍女的，砚侍姐？”
“哈……”砚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边吐气，一边在脸上挂起了笑容，被杨靖解释为“营业用笑容”的笑容，“那么我应该问一下这位同事先生吧，印象中，杨康上次来的时候都还是这个世界的杨康，而非同事你，那么你是在什么时候进行夺舍的呢？”
“额……”杨靖的声音稍微迟疑了两秒，“事实上我并没有对杨康进行夺舍，我所附带的能力里面，有一个是快速恢复，所以杨康没死成。”
“这真是……”砚侍的笑容稍微有些僵硬，不过很快恢复了过来，“真是好运呢。”
“额……”杨康口中传出蛋疼的声音，“我这样随口，你还真就信了？”
“阁下既然敢，女子还不敢信么？”名为言雁的女子用颇有古风的口吻道，“那么，初次见面，女子言雁，不知阁下名讳？”
“额……”杨康口中的声音再次蛋疼，显得有些不怎么会应付这种口吻，不过对于这种相互认识的场面，他终究还不至于落荒而逃那么夸张，他挠了挠脑袋，“我叫杨靖，大概就这样……”
“杨靖先生么……”言雁咀嚼了一番，然后给出了一个中等的评价，“挺好记的名字。”
“那我想问一句。”
如同从九幽传来的声音让整个场面都冷了两分，这句话出自杨康之口，但话的杨康，脸上的蛋疼神色已经完全收敛了起来，阴沉而冷漠。这是真正杨康的声音，
“言雁姐，关于你想如何对你犯下的罪行进行赎罪，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杨康相当平静的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