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棵古槐亭亭如盖,傍晚天气下却不显得阴森,富朱紫家在祠堂大抵都会种几棵槐树,荫同荫妻庇子,都是图个吉祥之意。
方两指着三棵古槐道:“今天我带你到这里,是为了借样东西,借了东西,自然就要还,但却不是现在还,因果报应,因果循环,到底还是要还,只当欠个人情,你得记住,这三棵古槐的姓。”
王元宝恭敬道:“韩、李、商。”
颇为赞成地点点头,方两道:“若是以后碰上这三家弟子香火,莫忘了还这个人情。”
王元宝认真道:“我记下了,方先生。”
不知怎的,本静默的三棵古槐竟枝叶簌簌,似乎是应下了方两所说的一般。
固然有了经历,但毕竟只是些行走江湖的忌讳,见到如此邪异奇怪的景象,王元宝目瞪口呆道:“方……方先生,这是?!”
方两笑笑,浑不在意道:“无妨。”
说罢便向着祠堂西边的一处院落走往,王元宝忙快步跟上,若不是窍穴内那一丝武运撑着,王元宝此刻怕不是早就腿软走不动路了。
“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往往就回。”见王元宝也要跟进往,方两挥手拦住他沉声道。
只身进院,挥袖云横。
这便是君子风采。
王元宝心憧憬之,戏文本子里的角色,莫不是淳淳君子,嫉恶如仇的剑仙游侠,一怒诸侯惧,安居天下平的纵横人物,但真正让人真正心服口服的,却不是权势和刀剑,而是那一口浩然正气,方两此刻就如同那天上星辰,地上河岳,巍然矗立。
这三姓祠堂中,只有方两一人。
不到片刻,方两从院落中走出,手中多了个淡青色的葫芦,递到王元宝手中道:“拿好。”
“这是?”王元宝接过葫芦怀疑道。
但再回过神来时,正待开口,眼前一阵恍惚,再睁开眼时,却不知怎么的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就似乎做了一个梦,但手里的淡青色葫芦却提示着他,这不是梦。
院落里,月光如水,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
这等情景,可遇而不可求。
…………
祠堂正堂里走出了个光脚汉子,正是三家祠堂看门的范老成,此刻他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时的轻浮与轻松,沉声道:“方两,你把养剑葫给那小子,就不怕害了他吗?”
方两淡淡道:“那你明知道王元宝同命永生两座桥皆断,还藉着身外化身白送了他八境拳谱给他,又是为什么。”
范老成沉默了一会道:“你我的目标都是一样的,当年从养龙地里出来的香火,能担待下这番机缘的,就这么几个人,我没有把宝押在其他人身上,还不是信任你,信任那个摔碎了洞天鼎器的女子吗?”
老头子不会管这边的事情,方两很明确,所以他才会从天君谢宗师手里接下王元宝,关乎初心,范老成和方两心知肚明,自然不会再往问下往。
范老成道:“冯颢那里,我已经谈妥,凭着各自的本事和机缘往争这份机缘,他不会插手,只是其他几家和龙泉、北阳,南楚那边的几个老家伙,我不能保证。”
方两背过身向祠堂外走往“只要不是那群老家伙出手,就是山上的难缠鬼,来搅这趟浑水的,也别想在这里占到一分便宜,剩下的,各争天命。”
范老成翻了个白眼道:“老桂州的阴阳家,白露洲的龙首宗,清明洲的河图宗,来得恐怕尽对不止是难缠鬼,老不逝世的恐怕也会来分一杯羹,你感到一个连塑胎境也没有到的小子,还要压抑心湖里的蛰龙阴神,心窍里的十一境武运,等到机会成熟,只怕逝世得连渣也不剩。”
逝世生有命,富贵在天。
范老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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