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不能持续听话下往了，顾南乔说得十分轻盈。分明只是再简略不过的几个字而已，却像是千斤重的巨石骤然砸下来一般，不由得让肖芳然有些发懵。
今晚谈及的这些事情，显然是陌生而沉重的。
现如今的事态发展完整在肖芳然的预感之外，在这次深夜谈判之前，她一度认为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次见面——她将有关于“旧梦打算”的事情吩咐一遍，得到顾南乔的亲口应承，这一切也就可以画上句点，各自拥有一晚好眠了。
至于更多的东西，肖芳然都是没有想过的。
大抵是被一路追捧着长大，肖芳然不晓得怎么往将心比心，早前她从未跟女儿交换过所谓的“成长困惑”，也没有假想过孩子的心坎想法。甚至肖女士还想当然地感到，除却自己的那次忽然离开，她没有做过任何未进流的事情，所有毛病也得以补救。打从七年前回来之后，她已经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顾南乔，缺失的情绪也早已经补充回来了。
肖女士一心想着让女儿出人头地，可以达到旁人所不能及的成绩。而春.色满园这个戏班子对于顾南乔来说，显然就是相当好的锤炼机会，能给她带来无穷的可能。
固然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支撑起独立剧团不亚于异想天开，但在事业方面，肖芳然从来都是敢想敢做，相当强势的。更遑论在独立演出团体的经营中，她的前卫构想恰好有用武之地。
身为人母，肖芳然不吝于将自己的全部成绩都给予顾南乔。
毕竟春.色满园要是真能做出成绩来，对顾南乔有利无害，甚至可以积累起唯一无二的名号。出于这样的原因，她对春.色满园没有任何罅隙，说一句在剧目开发上殚精竭虑也不为过。
从这个方面来说，肖芳然是相当无私的。
肖芳然拿出了全部的精力往帮着顾南乔起步，戏班子的大事小情她都亲身过问，再通过顾南乔来履行。在肖芳然看来，这些付出是再正常不过，甚至理所应当的事情。就像是她对顾南乔过火严苛的管束一样，她从没有想要通过付出，往道德绑架些什么，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尖锐和强势会伤害自己的女儿。
就如同肖芳然从未往深究背地里的付出是否会被感知，顾南乔又是否会领她的情。
回根结底，她只是盼看顾南乔过得好罢了。
大抵是由于太过意外，这会儿顾南乔忽然表达自己的心中所想，把那些哑忍不发的诸多负面情绪尽数表达出来，肖芳然才忽然感到慌了，她从没有想过孩子会对这一切如此抗拒。
在漫长的静默当中，千言万语哽在喉咙之中无从宣泄，肖芳然那双动人的桃花眼闪过掩躲不住的困惑，她的嘴唇高低碰了碰，过了许久才从唇齿间挤出了一句。
“乔乔，我有时候做事强势了一点，可我都是盼看你好的......妈妈是做错过一些事情，小时候也确实不应当扔下你，可是......我当时没措施啊。你摸着良心来说，能走到现如今的地步，不都是我在帮你展路吗，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呢？”
顾南乔安静看着肖芳然，眼力扫过了她精巧的脸庞，也扫过了她的迷惘与忙乱。然后她站起了身，坐到了肖芳然的身边，安抚似的虚握住她的手掌。
肖芳然的手有些凉，像是沾染了几分夜色。当那些无形之中流露出来的优雅与强势褪往之后，她也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母亲而已，顾南乔的掌心带着些许温热，轻声细语带着说不出的温柔与耐心。
“妈妈，我当然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当我现在说这些，是在跟你抱怨吗——没有，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妈妈，过火的个人主义背后，本身就是一种束缚，你一直想要走出梅家留下的暗影，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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