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梅家老爷子没措施，也就只能委曲默许了。
只是这些事情往深了说，毕竟算是家丑。
梅老爷子固然给予了必定程度的让步，却也跟没吃约法三章。这个小丫头不能进梅家族谱，也不能称之为梅家大小姐，这段往事不能再让旁人知晓，只能单纯留在大宅而已。
她分明留着梅迟的血脉，学着他的一身京剧功法，名义上却只能喊亲生父亲一句师父，过得更是下人都不如的日子。
尤其是后来梅夫人也诞下一女，这样的差别更加明显。
所幸小丫头聪慧又争气，把梅迟的一身本事学得相当干脆，那一身才干与灵气足以让人眼前一亮。即便是素来眼高于顶的梅老爷子，都不得不对小丫头多了几分褒奖，承认她比梅夫人诞下的小姐更合适登台，是真正的祖师爷赏饭，为戏台子而生的天才。
可是再怎么合适，那小丫头也不可能真的代替梅小姐。
这段情绪打从最开端就是毛病，而她也是毛病之下的产物，没名没分，甚至连梅家的姓氏都拿不回来，至于所谓的替母亲讨回所谓的公平更是无稽之言。
这些事情，本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
听了这些，顾南乔心底百味杂陈，那些被时间埋躲着的伤口经年累月，此刻被骤然翻出来，也只剩下了狼狈不堪。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往感叹些什么，还是往安慰母亲——她怎么能听不出，这故事中的女孩子，就是肖芳然。
还没等顾南乔考虑出个所以然来，肖芳然就顺着那段血淋淋的过往，持续说了下往。
“十九岁那年，梅冷秋成人礼，大半个京剧圈子都来庆祝。我站在旁边，看她享受着所有我享受不到的风光，说不嫉妒都是假的，可是更多的......我是在怨恨，凭什么呢？那次诞辰宴搭了个大红戏台子，宴会开端之前，梅冷秋换上戏服给在场的大家伙表演，所有人都在褒奖梅家大小姐得尽梅先生的真传，以后必定前途无量，梅家会在她这里发扬光大。”
说到这里，肖芳然苦涩地笑了一声，声音也带着自嘲。
“可是我明明唱得比她更好，我也是梅家大小姐，京剧那么多的戏本子，随便拿出哪一部我不是压她几分色彩，要说得尽真传，我又比她差在哪里？我没有得到过任何偏爱，得手的东西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不是旁人赐给我的，同我讲软弱忍让，傲然风骨？我要是忍让，保持那虚无缥缈的风骨，不就是重蹈母亲的覆辙，没有任何活路吗？”
顾南乔分明是想反驳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了。
那时候的她不过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女，远没有多么深进的人生经历，尤其是这种几代人之间的爱恨纠葛，染了人血的惨淡过往，她又如何能看出是非对错？对于母亲忽然离开的，她切切实实怨恨了很多年，也感到不论肖芳然如何道歉，如何愧疚，也平息不了这些年来自己所受的委屈。
顾南乔自觉不会吸收任何迟到的补充，也尽不可能原谅。
可是现如今肖芳然没有愧疚，一切都说得理所当然。
走到这样的地步，肖芳然也是被逼无奈，这些根本怪不了她。但凡有更合适的措施，肖芳然都不会沦落到这一步，她空有一身才干，有野心也有实力，却败在了造化弄人上面，深究起来，肖芳然又何尝不是当年往事的受害者。
她是生生被命书一步步逼到了尽处，才会沦落到害人害己。
顾南乔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尤其是对于自己的亲生母亲，所有的怨恨最初都源自于爱，正由于太在乎才会吸收不了被抛弃。这么多年以来，顾南乔无数次想知道肖芳然离开的原因，等到现如今真的知道了原因，她才意识到苛求没有任何意义。
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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