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希很庆幸,在宣旨太监离开后,他就在熙宁宫设下了结界。
里面的声音和响动,一点儿也传不到外边去。
不用担心将皇宫里的人都引来。
至于这破损的宫殿……明日一早他便要启程南下,能不能再回来还是个未知数。
破不破,也无所谓了。
打量完,宇文希将视线重新转回狼狈的坐在地上的宇文翰身上,淡淡一笑,“看你这个样子,真是解气。
你自认什么都比我强,唯独在修炼一道上输我一筹,很不甘心吧?
可惜,天分这种东西,偏偏就我有,你没有。”
说完,撇过头,不再看手下败将一眼。
宇文希抬脚离开了正殿。
嘴角弯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在心里冷哼一声,真以为没了宇文忌的看重,他就能被人随意拿捏?
这么多年过去,他早长大了,再不是年幼时,在深宫中挣扎求存的透明皇子!
等着吧,只要这次能活着回来,宇文翰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刚才,他只能算是提前拿了一点利息!
想到大长老临死之前,让他转述给宇文忌知道的那些话,和他打进他体内的一生修炼的体悟,宇文希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决然。
正殿内,待大皇子终于从灵力耗尽的疲惫中缓过神来,宇文希已经没了踪迹。
环顾四周,屋内一片狼藉。
想到宇文希说的那些话,他黑沉着脸,站起身,捏着拳头气势汹汹的走了。
两个时辰之后,皇后正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摆弄花草。
身后侍立着一堆宫女、内监,阵势摆得挺大。
看到大皇子气冲冲的进门来,都愣了下,然后呼啦啦的跪下一片。
“都给我滚下去!”
大皇子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暴虐和火气,沉声喝道!
“谁又惹你了?”
皇后见状,放下手里的剪子,略带诧异的问。
见大皇子并不回答,只是一味的瞪着自己,心口急剧起伏着,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凶狠的狼,随时都可能跃将过来,将人撕咬成碎片。
她心头一跳,挥手让人都退下,这才勉强的笑了笑,道:“翰儿你到底怎么了?
这么大火气?
来,不要着急,说给母后听听,母后给你出气。”
“别碰我。”
宇文翰避开她的手,打出一道灵决,隔断外界的探听,冷厉道,“别脏了我的衣服!”
皇后面色一变,怒气上涌,声音顿时尖利起来,道:“你这是什么话?
你整个人都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现在还嫌我脏?
我真是白疼了你二十几年!”
“疼我?
你疼我的方式,就是让父皇越来越疏远我?
让宇文希那个贱种有借口掐着我的脖子辱骂?
为什么我的母后会是你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宇文翰将在宇文希那里受的气,回去之后查明结果时的失望憋闷,不管不顾的一股脑儿撒将出来,也不管皇后接不接受得了。
啪。
皇后几乎气得仰倒,抬手就给了宇文翰一巴掌,发狠道:“我生了你,给了你生命。
反倒是对不起你了?
还有,我怎么就不知廉耻了?
你就是这么看我这个亲身母亲的?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不然就是将这事闹到你父皇那里,我也要问你这个不孝子讨一个公道!”
摸了摸痛得有些麻木的脸,大皇子看着皇后的眼神越发冰冷。
闻言,讥讽的笑了笑,阴阳怪气道:“你竟还敢闹到父皇面前?
真当你做的那些事,别人什么都不知道?
你就没想过,父皇这些年,为何会那样冷淡于你?”
“大皇子,你什么意思?”
皇后愣了下,随即眼神沉静的盯着宇文翰,脸色铁青。
称呼也从亲昵的儿子,变成了疏离的大皇子。
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孝顺的宇文翰如此暴怒。
竟然丝毫不顾母子情谊,对她冷嘲热讽。
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百般为他筹谋,竟被这样对待,说不失望那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