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啃文书库 > 都市小说 > 将门嫡媳:许你江山如画 > 第三十七章什么都没了

第三十七章什么都没了(1/2)

&l; =&qu;&qu;&g;&l;/&g;&l; =&qu;250&qu;&g;&l;/&g;&l;&g;两个月后的一天早晨,在赶往丛县的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地走着。

季遥岑一男儿装扮和郑妥并肩而坐。

轻风徐来,入眼是肥绿葱茏,远山延,丛县的城遥遥可见。多年还家的喜悦冲淡了季遥岑心头的郁结之,笑容也鲜妍了许多。

她道:“我家后园有很多的梨树,每年都结了很多梨子,我会用梨子做很多吃的,比如梨羹汤,梨茶,还可以将梨收集了晒干塞到枕头里,梦里都是香甜的味道儿……”

郑妥笑微微地聆听着。

将到中午时,马车终于进了城,七年未回,街道巷子都有了化,来往的人都是陌生的,却又让她感觉到无比的亲近,而心跳逐渐加快。

激动,喜,甚至近乡怯。

转过几个街道,一出现在眼前,门前几棵老树,枝繁叶茂,荫可蔽日。门楣上悬着“季府”两字,然而破旧黯淡。更为触目惊心的是斑驳的红漆大门紧闭,上面交叉贴着两条白符,生生地刺眼。

旁边的巷道里仅有寥寥几人走过,看样子是唯恐之不及。四周静得很,虽然是白日骄阳,却有股子阴冷之意。

季遥岑坐在马车上愣愣地看着,头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忘了动作。

郑妥看了她一眼,从另一边下了车,张望了下,招手示意巷子口的一个孩子近前。笑眯眯地掏出几个铜子儿,道:“小弟弟,这个是不是季府?里面的人呢?你和我说,这个给你买糖吃。”

那孩子盯着铜子儿,咽了口吐沫,刚要伸手,旁边过来一个稍大点的孩儿,一把扯过他,骂道:“娘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和不认识的人说话!”

弟弟有些不舍。

劈头给了他一巴掌,得他眼泪汪汪,却不敢停留被她拉住走远了。

郑妥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又拦了几个人,却没有人回答他,甚至如蛇蝎般,他回头看看依然发呆的季遥岑,心头渐渐凝滞沉重起来。

一个老头儿看不过,悄悄将他拉到一边,道:“这位小哥儿,快些走吧,你问多了要惹事了!”

郑妥恳切地道:“老人家,我受人之托来看望一位故人,还往老人家说个端倪。”

老头儿言又止,想了想,眼睛往旁边溜了圈,低声道:“这季府去不得了!多年前就没了!”

季遥岑蓦地转过脸,直直地瞪着对方。

老头儿摇头,叹息,“上下三十口人呀!全死个干净!唉,惨哪!”

“啪”的一声,季遥岑从马车上翻跌下来,顾不得什么,她爬起来,连赶几步,扑过来扣住他的胳膊不顾他惊慌吃痛的摸样,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嘴里迸出,“谁?谁死了?季家?季家……季家怎么了?快告诉我!”

老头儿见她目眦裂的摸样吓坏了,咬牙甩开她的手,“疼!疼!放手!……”

季遥岑松开手,眼睛发直,冲到大门前,使劲地推了推,却纹丝不动,她又拍,又撞,尖叫着,“人呢!!我回来了!开门!……”状如疯癫般。

郑妥慌忙上前抱住她,往一边拖。

后,那老头儿揉着胳膊,惊魂未定,嗫嚅着,“疯子!疯子!”

郑妥一边拖拽着季遥岑,一边低声道:“你别激动,若是惹了人注意就麻烦了……”

季遥岑像是醒了点儿神,茫茫然看着他,再转过目光,指着一偏角,嘴唇翕动了几下,“那里,有个小门。”

果然,那偏角有个狭小的角门,周围被有半人高的蒿草遮盖着,不注意看几乎看不见。他用力推开,带着对方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是三进三出的厢,假山回廊,绿树圃,甚是紧凑别致,此时的阳光毫不吝啬地照射下来,树叶摇曳,下斑驳的亮点,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因为多年没有人住和整理,茅草丛生,甚至有鼠兔之类受了惊吓,一闪而过。

季遥岑突然有了力气,她推开郑妥,一步步地走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

恍惚间,又回到了多年前,她蹁跹而行,裙角轻扬,枝头有梨幽幽清香。

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发现那个在她不曾注意到的地方静静地凝注着她,沉静的眉眼,温和的笑,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忧伤。

一步一步地走着,她的心被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攫紧,再攫紧。机械般地,她一间一间地推门。

正厅里桌椅倾倒,地面上残余着碎的碗碟瓷片,显然是争斗过的痕迹,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血的气息。那大雨滂沱,雨水滞留在青砖缝隙中,却有着别样的颜,蜿蜒如丑陋的虫涎滴。

她静静驻足片刻,脸如死灰般。扶住门框,整个人像是被溺在水中,喘不上气。心头有一口猩热郁堵,出气粗重,两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她能感觉到那股巨大的气带着血液在全冲撞迂回,额间一点。她摸上去,似乎那里一朵梨正冉冉绽放。

季家啊,她懵懵地想,原来季家不在了,父亲不在了,刘氏母不在了,就是其他人也不在了是吗?

是在那个暴雨吗?那她做了那样一个噩梦,那样,想必是心有所念的,那种亲缘是割不断的。

喃喃地,她道:“都没了吗?”

浑浑噩噩地,她的面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茕茕孑立,唯有她一人。她惶然四下张望,跌跌撞撞地想要走出这一方雾霾,却不能看清面前的,汗她的后背,从鬓角渗出,天地间唯听到自己急促的声。

她想喊,喉头被什么扼住似的不能出声,挣扎着,突然面前场面一转,又出现了那老梨树,儿堆砌了树枝,层层叠叠如同琼枝雪琢,风起,英缤纷。

她穿过层层的帐幔直往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药味,撩开纱帐她看到了母亲,病怏怏地依靠着头。

父亲站在边,神阴郁,看着母亲的眼底闪过丝疼惜,声音低沉,“皓儿,你要怎样?”

母亲笑了笑,笑容冷漠,道:“我生无所求,季恒生,我只恨自己瞎了眼相信你这个背信弃义的薄!”

“我不是……”

母亲闭了闭眼,似乎烦厌了他的解释,道:“从那个人爬上你的开始,你我就没有意可言,我不要被别人沾染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其他!季恒生,若是你还念着曾经的意,便应了我一件事。”

季恒生的拳头握紧,青筋暴毕,没有一句话。

母亲道:“我死后,一把火烧个干净,骨灰撒在老梨树下,至于我留下的东西,除了指明留给岑儿的,一并都烧了!”她淡淡地,好像是说着别人的事,“不要立牌位,更不要进季家祖祠!”

“岑梨!”季恒生红了眼睛。

岑梨撇过脸,语气疲乏,“我言尽于此,恒郎,从此一个了断吧!”

季恒生瞪着她,目眦裂,着,最终一字一顿地道:“我如你所愿!”转过大步地走了,沉重却急促。

岑梨缓缓转过脸,苍白的脸上下两行清泪,慢慢拭了去,目光向季遥岑这边看过来。

那个字在舌尖转却掩于哽咽中,季遥岑移步想要走过去。

岑梨却脸微冷,向着一角。

垂的帐幔下露出了一双脚,青布缎的鞋面,靛青的袍子一角绣着一杆青竹。撩开,稳稳地走出,是个材高瘦的男人,可惜背对着她看不见他的长相。

男人低低地叹息一声,无奈而怜惜,道:“梨儿,你何必为难自己?你跟我走,我一定会治好你,到那时,我们双栖双宿,做一对神仙眷侣好不好?”
free invisible hit coun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