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深，他还是爬了起来，一直坐在上，锐利森寒的眼眸一直梭巡着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方质质之前一个人住，这间房间却不是空冷的，在他之前，是谁在这里住过？
他寒眸低垂，捏起被子一角放在鼻端闻了闻，被子是刚晒过的，充满了阳光的轻柔味道，枕头也是新换的，品洗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一点不对的痕迹。
只是他身为军人的敏锐还是让他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蛛丝马迹。
他一个鲤鱼打挺翻身下，目标直奔墙角的衣柜。
果不出所料，衣柜里整整齐齐地叠着两公子款长衫，料子金贵高端，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能穿得起的。
一抹疑虑爬到了他心尖，在这之前，到底是谁曾经来过这里，住在她的这间房子里？
……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方质质家的四个人就全都起来了。
起的最早的是顾城，他在军营里习惯了晨练，每天早上都要领着一堆的手下小兵进行操练，所以早起时间都是固定的。
他起来的时候院子里还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便在院子里打了一拳练身。
打着打着，他就发现身后有人在看他。他借着踢的姿势转过身来，就见是凌褚仪站在房檐下看见他转过来，凌褚仪眼神中有一丝怯意，却还是忍住了，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手不自觉的握紧又松开，显然面对顾城，他很紧张。
顾城并不顾他，只是自顾地打拳，打完了整整一拳法之后，才收了手，到井边去打了一桶水当头浇下洗了个冷水澡。再转头看的时候，凌褚仪就已经不在那里了，厨房里响起了灶台拉风箱的声音。
这小子这么早起，原来是去做早饭去了。
顾城惊讶了一下，便恢复了常，继续在院子里打他的拳。
第三个起的是凌夏。
凌夏在这里生活了几天之后，完全摸了这里的每一构架，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更不会撞到什么柱子墙角之类的。听见厨房有做饭的声音，她就摸了过去：“哥哥，你在做饭了么？要不要我帮你什么？”
凌褚仪摇头说不用，让她去歇着。凌夏没事可做，便又走出去，摸索着上了方质质的房间。
“，你在么？”
“？”
“你在么？……”
接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听见方质质的声音，小家伙心里慌了，又摸索着走到边上去，小手在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有摸到。
方质质不在房间里。
“哥哥，大不见了。”凌夏这就慌了，一又摸索着走出来，惊得一张小脸都白了。
顾城打拳的姿势还维持着，听见夏的叫嚷，他第一个跑过来，直接越过夏往方质质的房间而去，一脚提开房间——方质质果然不在。
方质质哪里去了？
“方质质？”顾城叫了一声，没有人回答。
顾城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会丢，但是这一大清早的她能去哪里？她身上还有伤，起这么早做什么？居然比他起得还早！
“不要找了。说她出去一趟，一会就会回来。”凌褚仪领着凌夏走出来，站在院子里谨慎地看着顾城。
“她去哪里了。”
“就是出去了。”凌褚仪不说，也不知在别扭什么。
顾城捏紧的拳头慢慢放下，虽然知道方质质的下落了，但他心里却涌起了微妙的感觉，方质质临走时跟这个小男孩交代了自己的行踪，却没对自己交代。
这算是把自己当外人看么？
顾城转过身去，继续若无其事地打拳。
然后他听见凌褚仪在自己身后忽然说道：“我认识你。”
“嗯？”顾城转过身来。
凌褚仪道：“你是之前和凌素素有婚约的顾城。”
“嗯。”顾城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凌褚仪冷声道：“既然你和凌素素有婚约了，为什么现在还来找我？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这个倔强的孩子，在方质质面前打死也不肯叫一声，在背后面对别人时，却把俩字叫的这么顺溜。
顾城唇，“你觉得我和你，应该是什么关系？”
“我不许你伤害她。”
小小的脸蛋扬起，说的异常认真。
顾城无语。一大一小带一个双目失明的，仨人就在院子里僵持着，大眼瞪小眼。
凌夏不明所以，紧张地地揪了凌褚仪的衣角一下：“哥哥？”
“你别说话。”凌褚仪冷声道，吓得凌夏小脸白了一下，默不作声的站在他身后。
这种男人之间没有硝烟的z斗一直持续了大概有十分钟，顾城终于收起了自己凌厉又冷漠的眼神，冷声道：“你很不错。想不想跟我去从军。”
凌褚仪一愣：“你说什么？”
顾城道：“我顾城，是雁门关的都尉，你要是决定跟着我，会吃很多苦头。但是这些磨难都过去后，你会成长，会建功立业，会……有能力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人。”
凌褚仪瞪着他，不说一句话。
顾城也冷冷看着他，不说一句话。
“哥哥，你不要丢下我。”听见他们对话的凌夏紧张地攥紧凌褚仪的手，小脸蛋因为恐惧而惨白。
“不会的，哥哥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凌褚仪更加握紧了她的小手。
“可是你们刚刚……”
就这时，篱笆门被人从外面推进来，方质质带着一脸笑意走进来。
瞧见院子里三个人奇怪的姿势，方质质一脸懵逼：“你们在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