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学会反抗了吗?好,管家!
紧闭的大门‘吱拗’一声打开。
把这不孝子给我拉出去,狠狠的打,打到他求饶为止。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你可真是够狠,被打成这样还是一声不吭,快比的上那囚在慎刑司的大当家了!齐子轩房间里,柳洛泽倚着大门,床上齐子轩已是满身的鞭子抽过的痕迹,婆子正小心翼翼的为齐子轩涂抹着修复的药粉。
那人还是不肯说吗?手下的重了一些,疼的齐子轩倒吸一口凉气,两道剑眉拧做一团,苦不堪言。
我还真以为咱们大统领是铁做的呢。柳洛泽被齐子轩逗的直乐呵,不知为何,这人的骨头可真不是一般的硬,好几次那行刑的人给他上些厉害的家伙搞的几近昏厥,泼上一盆凉水醒来后还是硬气的很。
如果说慎刑司是地狱的话,那婆娘汉子就是行刑鬼王了,手段毒辣程度非一般人想象。
低头沉思片刻,齐子轩想起那日雪兰回来通传的事情,果真如马尔蓝所说的那样进展。
尔蓝那日叫人来说她有办法对付这个人不知犹豫再三,齐子轩还是说了出来。
哦,柳洛泽双眸清澈如浩瀚星辰,深不见底之中带着丝丝兴奋,任凭那么狠的折磨都于事无补,不知你这未过门的娘子有什么妙计?
只是她说一定要把她带进去才行。
短短几日时间,乌尔哈已是不成人样,满脸青肿的把五官都撑到了一边,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双足许是因为痛苦的挣扎那粗有一寸的铁链竟然都深深的陷进肉里面。
胳膊上胸前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不时的有脓水流出,惨不忍睹。
你们先都出去罢,这位公公有些事情要和当家的说。柳洛泽手臂上仍旧用绷带缠着,着一袭米白色长袍,下摆绣了一只仙鹤正欲展翅翱翔,腰间别着一串白玉珠链,和这罗刹地狱是截然相反。
身后一个太监服制的人不似柳洛泽高大,纤细的身材像是架不住这身衣服一般,仔细一看原来是马尔蓝。
行刑的壮汉临走之前又是几盆冰水将乌尔哈泼醒。
扯掉压低的巧士冠,露出马尔蓝清秀的面庞。
面前的男人已是如此惨状,马尔蓝却还是恨,那生不如死,撕心裂肺的十几日比起这样**上的折磨不知要重上几十几百倍。
迷迷糊糊睁开那已经不能称作双眼的双眼,你你有种的的话就就给大爷来一个痛快
一别这么多天,不知大当家还记得小女吗?马尔蓝忍着冲上去将乌尔哈千刀万剐的心情,疾首蹙额道。
那日没没亲手做了你你这个贱婢
当家的还是省省吧,有功夫和我闲聊不如为你的一双儿女好好想些出路。马尔蓝眼神已露杀意,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着实让柳洛泽暗自惊叹。
隔壁的房间传出几个孩子的哭闹声,随着鞭子在空中挥舞,那声音更加惨烈起来。你你把我的孩子
幼子虽无辜,但也要看当家的诚意,吐的越干净,这孩子受得罪便少一些。不过黄泉路上,有家人相伴,也是不孤单的呢。马尔蓝想起被当做牲畜任意对待,青环不忍屈辱悬梁自尽的时候,心里的恨意便也多了几分。
你若若是敢敢伤害我的孩子
大周圣上爱民如子,向来一诺千金,只要你说出幕后的主子,我敢保证,你的孩子会平安无恙的被送回北绒。
这?柳洛泽再次惊异,瞳孔不由的往大一震,此人竟然是北绒国出生吗?马尔蓝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世子妃聪慧过人,竟能想出如此方法。外面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和刑部大牢里腥臭晦暗相比全然不是一个世界。
柳大人见笑,只是这世间竟有如此巧合,我房里的粗使婆婆原是北绒国里一村落妇人,因丈夫酗酒穷困潦倒只得将她卖入大户人家,却每每遭人毒打,绝望之际跑到这里被我收留,不想之前服侍的那人家竟就是这乌尔哈。马尔蓝婉婉到来,不然任凭我有通天的本领,也是爱莫能助。
没有注意,一个踩空,马尔蓝怵的一下从台阶上落了下来。柳洛泽来不及出手,眼看着马尔蓝要从高台上摔下去,却看的身后一个黑影闪过,一把稳稳的将马尔蓝拖住。
事情可办妥了?身后齐子轩不知什么时候跟了过来,面无表情的样子吓得柳洛泽哆嗦一下。
世子脸上这是怎么了?大热天里,齐子轩满身武装,就连脸都遮的严严实实,路上的侍卫不禁都侧目多撇上几眼,若不是认出柳洛泽,怕是要过去多问上几句了。
马尔蓝着急忙慌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正好出去做些事情,碰上了。回答还是冷冰冰的,一旁的柳洛泽则是不怀好意的抿嘴笑着,震的胳膊疼的又‘哎呦哎呦’叫起来。
可凭着马尔蓝敏锐的眼光又怎么能不发现其中的端倪。
默不作声的搓了搓手心,用力的抓住齐子轩的臂膀同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反弹回来,马尔蓝顿时感觉自己的手一阵麻。
感觉到齐子轩有些恼怒,马尔蓝并不害怕,反而迎面问:不是出去做事吗?怎么身上却这么多的伤?
世子一人单枪匹马,却难敌威武霸气的大将军啊!柳洛泽只是看热闹却不嫌事大一样,一边坏笑的看着齐子轩,从黑色的面罩里露出一丝凉意。
嘴上没有说话,心里的疑心却不轻易的消除。
那乌尔哈都招了些什么?听到齐子轩询问,柳洛泽也难得认真起来。
都招了,那些人都是近几年北绒相继派来的。雄踞在燕山一带明面上是占山为王的匪盗,实则围绕着进往京城这条山脉却安的是祸国殃民之心,北绒国近几年渐有嚣张趋势,确实不得不防其复辟之野心。柳洛泽认真起来确实不像平时那般,这让马尔蓝不禁对齐子轩好奇起来,这个人到底如她看到的一样还是有着反转一样令人惊讶的一面呢?
送马尔蓝回府的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马尔蓝看见黑纱蒙着,若隐若现的侧脸和脖颈,心里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
既然我们已经是合作的关系,就不如坦诚相待,这样对你我都好,不是吗?
对面的这个人仍是一言不发的坐着,气氛变得开始尴尬起来。
下车的时候,马尔蓝对着前面的轿夫不知说了些什么,匆匆进去。
不一会儿,手里拿了些瓶瓶罐罐,交给了齐子轩。
这些是平复疤痕很有效的药,清凉又不会刺痛,用来治你身上的鞭伤最是有效,拿去用吧。看着车里的齐子轩仍是装聋作哑,没有听到一般,马尔蓝正欲转身离开之时忽的听到一声。
如此,多谢。突然开口猝不及防。
齐子轩低沉雄浑的声音磁性一般让马尔蓝的心里荡起千层浪。
直视的时候撞到齐子轩冰冷的眼神,马尔蓝心里砰砰直跳。
俗话关心则乱。
回到府里,已是傍晚十分。落日的余晖照耀着大地,西边的一抹残阳染的天边如血一样鲜红夺目。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马尔蓝看到这样的天就很是欢喜。
从前的日子只是觉得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一般叫人感觉落寞孤单,如今看着却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