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ems;向天亮的工作思路很简单,也很直接。
&ems;&ems;首要的是搞好关系。
&ems;&ems;关系是指事物之间相互作用、相互影响的状态,是人和人或人和事物之间的某种xing质的联系,也指以钻营私利为目的所建立的个人之间或单位之间的某种联系。
&ems;&ems;关系的建立达到了一定的层次,就可以叫做关系网了。
&ems;&ems;向天亮还沒有自己的关系网,但关系的重要xing他还是懂的,关系的雏形也已经形成。
&ems;&ems;他把自己的关系暂且分为五个方面。
&ems;&ems;第一是自己的下属,这是基础,是帮自己干活的人,下属里要有奴才,更要有人才,在这方面的努力才刚刚开始,这次人事调整中亲手提携上來的,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下属。
&ems;&ems;第二是自己的同事或同僚,比方说副县长徐群先、县zheng fu办公室主任罗正信,级别相当,既需要合作,又存在竞争,推而广之,县委常委会的几位,也可以列入同僚的范畴,比方说组织部长肖子剑、宣传部长卢海斌、县委办公室主任高永卿,等等等等。
&ems;&ems;第三是故旧亲友包括同学,特别是同学,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都可以是社会关系里的一部分,这方面向天亮显得相当薄弱,大学里的同学处得最好,但他们來自全国各地,天南海北的,远水难解近渴,有事也指望不上,高中的同学和初中的同学,倒是遍布全县各地,但二十几岁的年龄,正处于到处打拚和成家立业的时候,各自奔忙,联络就难,而且向天亮认为,建立这层关系还为时尚早。
&ems;&ems;第四就是那些“臭娘们”,这方面向天亮颇为自傲,不但一抓一个准,而且数量质量双双丰收,不但人人有用而且是相当忠诚,娘子军队伍召之即來,來之能战,挥之即去,不拖泥不带水,的确可以列入“丰功伟绩”的范畴。
&ems;&ems;第五方面的关系是最重要的,就是寡妇睡觉上面有人,所谓滴水之恩,水是从上往下而滴的,所以上面永远是最为重要的。
&ems;&ems;上面又分为两个部分,一是自己的靠山,向天亮知道自己的靠山相当薄弱,市里是副书记方应德,省里是省委常委、省政法委书记兼省公安厅长江云龙,但只有向天亮心里清楚,这个靠山有点不靠谱,江厅长牌子够硬的,遮点风挡些雨不成问題,但江厅长是部里指名要调的人,三年前就说要去京城就职,真要是哪一天调到了部里,人走茶凉,山高路远,靠山就很难靠得住,总不能一有风草动,就打电话到京城“撒娇诉苦”。
&ems;&ems;另一个部分,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还管自己喜欢不喜欢,顶头上司永远是最要紧的。
&ems;&ems;这里又有一个问題。
&ems;&ems;对向天亮來说,顶头上司一共有三个,这一点,向天亮有点忽视了。
&ems;&ems;县委书记张衡是一个,县长陈乐天也是,常务副县长姜建文也算。
&ems;&ems;张衡那边沒有问題,或者是暂时不成问題,姜建文已根本不成问題,他自顾不暇,蔫了,还赖在医院里呢。
&ems;&ems;作为副县长,县长陈乐天这一关非过不可。
&ems;&ems;陈美兰“批评”得对,和顶头上司搞好关系,也是有能力的表现。
&ems;&ems;所以,向天亮上班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去见陈乐天。
&ems;&ems;“小向啊,你可是稀客哟。”陈乐天微笑着。
&ems;&ems;向天亮忙道:“领导,我检讨,我作深刻的检讨。”
&ems;&ems;“你得了,快坐下。”陈乐天摆着手。
&ems;&ems;“嗯,领导心情可好?”向天亮坐下來,忙着敬烟点烟。
&ems;&ems;陈乐天含笑问道:“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ems;&ems;“当然是真话了。”
&ems;&ems;陈乐天道:“既高兴,又不高兴。”
&ems;&ems;“这个……领导,怎么理解啊?”
&ems;&ems;向天亮是明知故问。
&ems;&ems;在县zheng fu里,常务副县长姜建文是陈乐天的绊脚石,死对头,经常跟陈乐天对着干,现在姜建文蔫了,陈乐天不高兴也难。
&ems;&ems;但陈乐天也有不高兴的地方,这么大的案子,作为一县之长,居然是结案之后才知道,这面子挂不住了。
&ems;&ems;还有,张衡无功受禄,要去面见省委领导汇报案情,更让陈乐天心里失落。
&ems;&ems;“小向啊,案子结了?”
&ems;&ems;“结了,邵局向你汇报了?”
&ems;&ems;“汇报了,汇报了。”
&ems;&ems;向天亮微微一笑,“有一点,邵局沒向你说明白?”
&ems;&ems;“哪一点?”
&ems;&ems;“脏款。”
&ems;&ems;陈乐天怔了一下,“据三河同志说,郑明涛和洪海军二人的脏款,加起來有九百五十万,按照规定,属于郑明涛的那部分,要上交省厅。”
&ems;&ems;“呵呵……”向天亮坏笑起來。
&ems;&ems;“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陈乐天奇道。
&ems;&ems;向天亮笑问:“领导,邵局说,应该向省厅上交多少?”
&ems;&ems;陈乐天道:“据三河同志说,郑明涛和洪海军二人已死,所有脏款里,分不出郑明涛和洪海军各有多少,所以,决定向省厅上交四百五十万。”
&ems;&ems;“呵呵……省厅不出力不费弹就分得四百五十万,这不是不劳而获吗?”
&ems;&ems;陈乐天楞了楞,“嗯,有道理,流血流汗的是咱们啊。”
&ems;&ems;“所以么,他们凭什么拿钱呢?”
&ems;&ems;陈乐天的两只眼睛亮了,“小向,说说你的打算。”
&ems;&ems;滨海是个穷县,财政支出象个窟窿似的,四百五十万不是个小数目,相当于一年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七了,作为一县之长,陈乐天最cao心的就是沒钱。
&ems;&ems;将四百五十万白白上交,别说陈乐天不舍得,向天亮就根本沒考虑过。
&ems;&ems;向天亮拿出一张纸,递给了陈乐天。
&ems;&ems;“领导啊,你看一看,郑明涛在滨海期间,给我们滨海造成了巨大的经济损失,据初步估计,就达八百余万元,其中那片五百多亩的桉树林,就价值达六百万元,既然是郑明涛和洪海军二人造成的损失,郑明涛当然要负责一半,现在总损失达八百万,这仔细一算,郑明涛那四百五十万,顶多只交五十万就够了。”
&ems;&ems;“哈哈……”陈乐天大笑起來,“小向,这能成吗?”
&ems;&ems;“领导,不就弄点虚作点假么,为了滨海县,值得不值得?”
&ems;&ems;陈乐天连连点头,“值得值得,非常值得。”
&ems;&ems;“只要领导你同意,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办好了。”
&ems;&ems;“行,你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