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见周烨尴尬得不行,也就不再打趣他,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笑着道:“过来说话吧。”
周烨捂着眼睛,扭扭捏捏,似受了气的小媳一般,不不愿地坐在苏向晚对面。
微风吹来,只见苏向晚一身白衣胜雪,面若芙蓉,清丽无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灵秀,好一个美若天仙的倾城佳人,就连周烨这样自认踏遍万花丛中的人,也不看呆了眼。
周烨见到美人就习惯地想要扮酷耍帅,慢慢地就把捂着眼睛的手给放了下来,眼角那一圈淤青惹得苏向晚放声大笑,声音如婉转的黄鹂,悦耳动听,在天空中久久不散。
周烨登时回神,指着苏向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你还好意笑我!”也不看看是因为谁,他才变成这副模样的。
“好好好,我不笑了。”苏向晚收回笑意,正道:“你这么早来找我,有事?”能让他在被南宫言追着满大街跑的时候,还抽空来宁园,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
提到正事,周烨亦是马上变严肃,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自己猜的果然没错,苏向晚将昨晚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除了她听郭婉婷和宋太医以及景尚翊送她去医馆的事以外,“后面我就昏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烨叹了一口气,道:“马尚书家这次算是彻底绝后了。”
苏向晚一惊,快速反应过来,“你是说……马云龙他……”
周烨点点头,马云龙那个癞蛤蟆居然敢染指苏向晚,景尚翊只是让他断子绝孙都算是轻的了,如果自己在场,说不定会把他大卸八块,然后丢去喂狗。
“景尚翊呢?他没事吧?”苏向晚担忧道,马云龙好歹也是尚书之子,平白让人断了命根,肯定是要讨个说法的。
周烨再次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没事,早朝的时候马尚书就痛哭涕地开始陈,数落景尚翊的罪状,跪着哭着求皇上给他做主。”
“那后来呢?”她就知道马尚书咽不下这口气,要找景尚翊的麻烦。
苏向晚眸底有些毫不掩饰的担忧,周烨眼底迅速闪过一抹哀伤,心凄凄然,可面上不露分毫,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模样,“景尚翊哪是一般人,在他挥剑断了马云龙命根的时候就想好了对策。”
苏向晚当然知道景尚翊的能耐,可这毕竟不是小事,“你就别卖关子了。”
周烨从怀里摸出折扇,“唰”地一声打开,如果忽视眼圈的淤青,那风倜傥的样子,不知道要晕了多少小姑娘。
周烨一边轻摇折扇,一边绘声绘地给苏向晚讲事的经过……
原来,景尚翊早就料到马尚书会在皇帝面前参他一本,无非是说他仗势欺人,仗着武功好就为所为云云。
皇帝对这个局面也是头疼不已,一边是青凉赫赫有名的年轻z神,一边是忠心耿耿的老臣,他帮谁也不是啊,实在是难以决断,只好开口询问景尚翊:“翊王,你对马尚书的指控有什么要说的?”
景尚翊从一干朝臣中站出来,面冷冷,强大的威压直逼马尚书,吓得他是冷汗连连:明明他才是受害宅翊王怎么一副要吃了他的样子。
“回皇上,据臣所知,这马尚书之子马尚书平日里仗着马尚书的宠爱,欺男霸女,强抢民女的事做了不止一次两次,搞得民间是怨声载道。”景尚翊淡淡道。
跪在地上的马尚书浑身一僵,面有些不自然,他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做的那些混账事,可是现在不能承认啊,“你胡说!”
反正皇上对民间的事知之甚少,只要自己打死不认,景尚翊就拿自己没办法。
马尚书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就听的景尚翊道:“是不是胡说,听听她们的话就知道了。”
景尚翊轻咳一声,宫殿大门打开,乌泱乌泱进来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纷纷朝着皇帝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头,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着问:“翊王,这是?”
景尚翊双手一拱,道:“这是臣找来的人证。”
人证?
众大臣交头接耳,不明白翊王的意。
翊王请来的百姓们一听翊王这话,纷纷磕起头来,“求皇上给我们做主啊!”
“你们慢慢说,一个一个说。”皇帝道。
首先开口的是一位老人,她满头银发,几乎是泣不成声:“老廖氏,有一儿与儿媳,可就在上月,那可恶的马云龙强抢民的儿媳,并把老的儿子打成重伤,伤重难愈最终丧命啊呜呜呜。”
廖氏的话可谓是狠狠给了马尚书一个耳光,众人的脸皆是变了几变。
“民女小环,那马云龙说是要抬我为第十九房小妾,民女抵死不从,他就派人将我年老体弱的姥姥掳了去,说我若是不从了他就……就让姥姥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求皇上做主啊!”一个年轻姑娘哭着道,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
“还有我,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我家也是啊,这可让人怎么活下去啊……”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诉说着马云龙犯下的累累罪状,每说一条,皇帝的脸就难看一分,至于马尚书,那面早就苍白如纸了。
皇帝狠狠拍了一下龙椅,怒道:“你看看你宝贝儿子做的好事!真是气死朕了!”马云龙犯下这么多天怒人怨的恶事,民间早已经是怨声载道,可惜自己还一直被蒙在鼓里,怎么能不怒怎么能不气!
景尚翊见此,挥手让百姓们退出去,道:“臣驻守边关多年,不想京城竟变成了这等乌烟瘴气之地,这……”
尽管景尚翊的话没有说完,可越是含糊越能体现他心的失望,皇帝的脸已经不能只用难看来形容了。
“小儿顽劣,求皇上恕罪!”马尚书连连求饶。“小儿小孩子心,做事没有轻重,教训几句就好,犯不着断了他的命根子啊!”事到如今,马尚书还想着为马云龙开脱,一副纵然我有错你也不能说的度。
小孩子心,景尚翊冷笑一声,害得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叫做事没有分寸?如果不是马尚书在背后的溺爱,马云龙绝对不敢做出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既然他们不知悔改,他景尚翊就给他们个交代!
“如果我说,马云龙企图欺辱未来的翊王妃呢?”景尚翊厉眸一眯,说出的话似有千斤重。
“这不可能!”马尚书一蹦三尺脯大叫道:“云龙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虽然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已经信了大半,那苏向晚长得的确貌若天仙,云龙真的有可能胆b天而动手。
关键是从昨天半里被送回来以后,马云龙就一直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只是那样失魂落魄地坐着,他根本无从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都不能承认,否则就是把马云龙往更深的火坑里推啊。
景尚翊早就料到马尚书会矢口否认,淡淡道:“那我问你,他昨为何会在落了之后,溜进皇宫?还出现在凤妃的宫里?”
景尚翊的这一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先是指出马云龙在里进宫,让人怀疑其居心不,又指出他去的地方不是别,正是站在圣宠正浓的凤妃宫里,如果不是对苏向晚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那就是对凤妃有意咯?
果不其然,当景尚翊说出这番话之后,皇帝的脸已经彻底地黑了下来。
苏向晚是谁,是未来的翊王妃,已经算是半个皇室的人。涅婉婷呢,就更不用说了,是青凉的凤妃,是最近风头无两的宠妃。
如果说,马云龙的目标是苏向晚,那就不能怪人家翊王出手狠辣了。如果不是苏向晚,那就更不得了了,那可是明目张胆地给当今天子戴绿帽子啊,这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啊!可以说,无论马云龙的目标是谁,都难以逃脱。
马尚书汗如雨下,脑子里快速想着应对的方法,快速道:“皇上明鉴,小儿定是被人设计了,否则怎么可能半进得了宫?”
马尚书自以为找到了逃脱的突破口,却没看见众人齐刷刷变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