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府。
安榷刚好带着几位幕僚从书房大门里往外走。
这时候从一边的花圃里横冲出一位年级稚的女孩,她直冲冲朝安榷冲过去,然后一把跪在他的身前。
“公子,公子!救救我家主子吧……”女孩焦急的喊着话,眼神里满是乞求。
是清滟,尤姬百般保护终于送出去的那位真正的清滟。
安榷看着脚下跪着的女孩,神意味不明的闪了闪。
他自然清楚尤姬的事,这可是他在皇宫布下的最有利的棋子。
尤姬进了慎行斯,自然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意,棋要下的好,主人不能少了纵观全局的本领。
一步一步,都要在掌握之中,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慎行斯听起来极其可怕,就像即便是清官进了牢狱,洗白了也会留下污点。但越是这种地方越容易做手脚,污点不过是可以掩盖的小东西,营造身室外的表象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但是……清滟在安公府一直与世隔绝,她是怎么知道尤姬出事的呢?
安榷摇了摇扇子,嘴角含笑,发出微微的“啧啧”赞叹声,有人混进了他的院子呢……
跪在地上的清滟尚不自知,她正迫切的看着安榷的表,希望能看到一丝一毫的希望。
安榷看了她一眼,收了眼底的笑,半弯了腰,靠近她的鼻息压低声音:“谁告诉你的,恩?”
清滟就着他灼热的鼻息愣了愣,她的脸瞬间红了个透顶,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是奴婢,奴婢的听院外洒扫的小厮说来的……奴婢不是故意听他们说话,可……可那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能坐视不管啊!求公子……公子救我家姑娘一命……”
安榷认真打量她的神,仿佛在看出她是不是在撒谎。
清滟被看到心中慌慌,直到他猛地直起身来——
安榷站起来看着她,语调中褪去邪魅,带着一丝冰冷,少有的冰冷——
“让本世子救你家主子自然可以,可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清滟闻言讶然的抬头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话。
安榷看着她的眼睛,语速平缓,气势不凡:“你且从今天起记住,你是安公世子府的小,你的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本世子我——可听清楚了?!”
清滟睁大了眼睛:“公子……”
安榷看着她,连气息都未改变分毫,强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
清滟抖了抖嘴唇,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让她完全信服面前这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让她忍不住屈膝臣服,她的嗓子里慢慢挤出几个字,就像神邸降临旨意,无人可以反驳:“遵……公子吩咐……”
安榷听着她一字一句缓缓说完,脸上也恢复了惯有的邪魅笑意,他的折扇驾到清滟的胳膊下,一个用劲就将她扶了起来,他的嗓音优美而人:“真是个好姑娘……”
他说着话,每一个字似乎都在蛊人心。
清滟愣愣的站起来,看着他越过她带着幕僚朝外面走去,一下子清醒过来,冲着她的背影焦急的喊到:“公子……我家姑娘……不,淑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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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榷朝身后摇摇那把玉骨扇,大步消失在转弯。
清滟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他可是,什么都没答应她啊!
她不由自主想追上去,身后却有管事走上来一脸喜的看着她:“恭喜清滟小,姑娘如今做了公府的小可是天大的福分!虽不是老太爷亲生的,但少爷说了这话,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奴才这就给姑娘换了院子,今日起,姑娘就是少爷的妹妹了,万万要惜福啊……”
后面那管家还念念叨叨说了些什么,清滟并没有听清,可那“妹妹”两个字还是如同利剑一般狠狠刺入她的心脏!
妹妹啊……
她跟随着管家急匆匆的脚步有些踉跄的行走,那他和她,就再无可能了吧!
连小妾都不可能了吧……
哪里来的喜悦,高攀不起,高攀不起而已。
她眨眨眼,让酸胀的眼眶好受一点,然后看着碧蓝的天幕。
也罢,只有姑娘好好的,只有自己也还活着,就没什么难过的不是吗?
姑娘保护了她那么久,也该换她来补偿了……公府的小,放在世人眼里,哪里会是坏事。
皇宫。
书房里,气氛显得不是那么融洽。
小太监小心翼翼给皇帝换了新茶,然后毫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安榷低头站在书桌前方三步,认真的看着手里描红的奏折。
朱红的毫笔在上面划了大大小小数十个红圈,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很明显,这是一本批阅过的奏折。
只见那描红的奏折上依稀可见“河患,堤崩”、“逃亡,荒”几行字。
久,安榷才从那奏折里抬起头来。
宇文擎仿佛感受到他的动静,翻过手中一页奏折,淡淡的说道:“爱卿以为如何……”
“微臣以为,河患乃天命,但淮河之地素来富庶,地方官员收税却未作以兴修水利之事,才是事件根本。后水涝严重,民聚集,又未立即开仓放粮,抚人心,这才导致民在淮河一带暴乱。”安榷拱手回答,声音平稳沉静。
宇文擎听着他的话,缓缓合上手中批阅完毕的一本奏折,这才抬眼正视他,声音缓慢而低沉:“……爱卿以为,何以解忧患?”
安榷将手中的奏折也顺势合起来:“淮河乃天邑府所掌管,天邑府有个名人,素来爱好研究水利,臣以为,派他去理水患甚好。至于安抚明心的人选,还需陛下亲自定夺。”
天邑府……宇文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眼神晦暗不明,连那里有什么人都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上次派去的人,又是一群废物!
安榷对他的目光却是一点反感都没有,慈眉善目的报之一笑。
在他府邸安外人的是谁,两人心中都清如明镜,自然无需多话。他们之间的恩怨,三天三都说不完,无论是针锋相对,还是笑里藏,唯一要比的,不过是谁的手段更胜一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