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遇见灼华时,是没有名字的,她正悠悠的在姜家后院晒着太阳,晒着晒着便睡熟了。
那时的桃夭还是一只桃花妖,没家没亲人。只是整天的搬着自己的真身在人界瞎灯黑火处乱晃,妖不是很懂什么是好,只要睡得香,有吃的,有安身的地方,那便在妖的心底是最好的。
来到姜家那年,是十年前,姜家姐还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却长得伶俐,整日的祈求后院的桃花开。正遇妖觅家觅到了姜家,她不是笨蛋,也当然参得透这桃花树上住着妖,若是赶不走妖,怕是这桃树永远都开不出花。
后来,妖逼出了桃树上的鹊妖,毁了这桃花树,将自己的真身搬了来。
果不其然,桃花第二天便开了。
妖本着这姜家姐善良可爱,又不是有害之物,于是真的就在这里安了家,一过就是十年。
这日,妖在树上晒着太阳,鹊妖还是无家可去,只能呆在这桃树上梳着羽毛。
妖觑开一只眼,算了算了,由他去,却不知这算了,一算就是十年。
妖做了个梦,梦里的她长着翅膀,在天上追着一个神仙跑,眼看跑着跑着就要触到神仙的衣袂,却不知哪里刮来了一阵风,将妖吹得东倒西歪。
妖大惊,不醒还好,一醒却发现自己从高高的桃树上落下来。
有妖气!
妖翻身撑地,抬起头来时,一袭黑衣静静落在身前。
他浑身散发着冷厉邪魅的气息,背上背着一柄剑,凭妖这活了的两千年来看,这柄剑决不是俗物。
“妖孽,看我收了你!”
妖吓得大惊,这男子看起来一表人才,手段却着实狠了些,一记掌风劈下来,院中尘土飞扬,桃花被散成了无数片。
“你这个修仙人,我招你惹你,你作甚这般阴狠?”妖跳起来大骂,只差没用自己的牙去咬他一口。
妖虽好吃,但奇奇怪怪,不明不白的东西她还是不会乱吃。
妖约莫十四左右,身着粉色的衣裙,眼睛似是带着某种敌意,那人淡淡看了会,眉目微凛,低喃:“有人!”
只听那人伸出手掌在空中迅速支了一个结界,后院中,姜家姐迟迟赶来,看见的却是一树桃花纷纷扬扬,犹若春雨。
“你不要以为你使结界使得这样好,我就怕了你。”语毕,心下却敲起了鼓。
妖急了,若是现在收了真身跑,一定会吓坏姜家姐,若是不跑,一定会成为这个修仙者剑下的牺牲品。
该怎么办?
妖急得团团转,却见一柄白花花的剑直击她脑门。
“要死了,要死了!”妖顿空而走,剑气却也割了她一片衣角。
妖气得大骂:“臭修仙的,你就是一个流氓,撕破了我的衣裳,你赔我。”
男子叫灼华,师承昆仑山上,两年前下山,只为了除妖可以修成仙道。
他眉目紧蹙,看也不看妖撩起来的裙裾,除魔剑当头劈下。
“哇哇,要杀人了!”妖急得跳起来,一跳便跳到自己的真身上,拍着猎猎跳的心肝儿。
灼华竖起持剑的手,剑尖直指妖的心窝,“你又不是人。”忽而终身跃起,奔向妖。
是哦!
妖来不及多想,又是纵身而下,躲过灼华的剑,大喊起来:“要杀妖了,要杀妖了!”
几次这般轻松的躲过灼华手中的除魔剑,灼华大惊,看来这只妖有一些本事,怕是一只成精千年的桃树精。
于是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灼华一手将剑刃倾斜在眼前,一手竖起两指轻轻触到剑刃上。
幽冷的剑光跃进妖的眼中,疑惑的看了半响,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霎时变得惨白。
“你要收了我!”
于是也顾不得真身,灰溜溜的往院外逃。
灼华师承仙门,布的结界哪那般容易碎掉,妖撞到了结界上,“砰”的一声被弹开,倒在地上。
“妖,遇到了我,想要逃出去,甚难!”
灼华轻蔑一笑,捏的诀已念完,剑刃直逼妖眉心。
妖吓得心胆俱裂,她苦苦修行了两千多年,好不容易变得这般厉害,她还没有遇到那个可以陪着她一生的男人,怎就这样死了。
妖想动,但那一柄剑仿似带着某种魔力,妖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动不能动弹。
“哇!”妖吓得哭了起来,眼泪花花直冒。
灼华唇角一扬,手中的剑已近妖眉心。
“鹊,鹊,救我!”
眼看自己就要被灼华收了,妖只能向那只鹊妖求救。
院子里静了下来,灼华的剑生生停在妖的眉心,静静的,就这样定格在那里。
“咦!”妖心惊胆战的觑开半支眼,看了看灼华,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剑。
这是怎么回事?
妖在心底想,却见灼华忽然收了剑,拿出一个紫色的玉瓶,放在妖眼睛下。
“妖,哭出来,我要你的眼泪。”
妖吃惊的张大嘴,“啥?”
灼华不耐烦的重复,“快哭,我要你的眼泪。”
眼泪挂在妖脸上,妖却瞬间咬住了唇,止了哭泣,怔怔的看着灼华,瘪嘴:“你让我哭我就哭,我才不要。”
灼华气得脸一白一青,冷冷的看着妖。
妖偷偷打量灼华,似乎这个人真的很想要她的眼泪,妖眨眨眼,谈条件:“我哭给你眼泪,你便放了我。”
各取所需,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