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书房中。
朱厚照再度奋笔疾书了一阵,才放下手中毛笔,伸手在眉心处轻轻按了起来。
一开始他所做的计划,完全就是按照后世那种来计算的进度。
可真正展开了之后,他才发现,在这个人平均思想觉悟远未到达后世那种程度的时代,想要按照计划原有速度去推进一切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所以,无奈之下,朱厚照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将计划复盘,重新规划打造。
只是这样一来,他的工作量就莫名大了很多。
这种仅靠一个人来把握总方向的政治模式,最累的永远是一个人。
如果之前还有王守仁来作为参谋来提出意见的话,那么现在王守仁不在,事情再度全部回到了他的身上。
无奈苦笑一声之后,朱厚照就彻底在椅子上躺平。
再这样下去,估计等到登基之后,他就有望成为大明第一个累死的皇帝了……
果然还是得尽快筹备出来一个可以正常运行起来的政务集团啊!
世界上就没有那种一个人能撑得起来的国家。
就算有也不会是如此制度之下的大明。
也不会是他朱厚照麾下的大明。
差不多将手头最要紧的事情处理结束之后,他就直接回了卧房。
……
‘叩叩叩……’
窗口传来的轻敲声响起,朱厚照直接就翻身从床上走了下来。
“什么事?”
“回殿下,北京的消息。”
声音落下的同时,他就掀开了窗户。
黎明天色略明,面前锦衣卫恭恭敬敬捧着一封书信。
随手接过那封书信之后,朱厚照就关窗回到了桌旁,随即点燃烛火。
第一眼看清楚信封的时候,他就心底颤了下。
那是朱厚炜最喜欢用的金箔纸。
这几年他们兄弟两本就没少通过书信,同时也都在默契中定下来了一件事情。
普通兄弟间交流以普通信封,一旦遇到大事立马换上金箔纸所做的信封。
所以,这金箔纸信封,在这五年内用的次数甚至没超过五次,平均下来一年还没有一次!
深深吸了一口气后,朱厚照就开始检查信封上的火漆。
完好!
而后他也不再继续墨迹,直接就撕开了信封一角,而后顺着折痕处将撕口扩大。
里面纸张掉出来的时候,他就立即皱起了眉头。
只因为折起来的信纸中隐隐有着殷红渗出。
这么些年,朱厚炜何曾用过朱砂墨来写信?
难不成……
念头一起,朱厚照就立马伸手打开了信纸,上面红字密密麻麻,但他第一眼看到的则是被朱厚炜刻意用金漆圈起来的那几个字。
只是瞬间,他就完成了对那几个字的拼凑。
‘大哥,父皇病危!’
朱厚照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地,抓着信纸的手此刻更是攥成了拳头。
出大事了!
之前还想朱祐樘再能撑个几年,谁成想……
强自压下手的颤抖,他直接趴在地上将信纸展开,而后目光在信纸上来回扫视了很久。
朱厚照足足看了不下十遍,顿时感觉眼前一黑。
以锦衣卫中最快的速度来计,这封信想要从北京到应天,最少也得三天,更别说他手下的锦衣卫还要避开很多眼线,其中的速度就会慢上不少。
满打满算,这封信在路上走了最起码七天!
然而这个时间,若是由朝廷传递消息,最多也就是五天,因为朝廷不需要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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