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棋是吧?”南宫如墨冷哼一声,语气突然就转了个弯,厉声呵斥道,“你称本妃为‘姐’而非‘王妃’,莫不是觉得本妃做镇宁王府的王妃不属实?呵,也是,三伯母向来觉得姐姐才是镇宁王府的最佳人选。[书库][].[4][].[]三伯母不承认,那也就算了,毕竟她是长辈,本妃不能和她计较,但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厮都能对一个王妃如此态度了?”
童棋显然是没有想到南宫如墨会这么,脸上立刻多了几分阿谀的笑容,赶忙道:“是人口误,口误。还请王妃原谅人的失误。钤”
“以后长长记性便是。你来镇宁王府所为何事?”南宫如墨坐到主位上,漫不经心地问道洽。
“人是奉夫人之命前来,请姐于三日后赴家宴的。”童棋笑道。
童棋这时候抬起头来,七才惊奇地发现这人她见过,她刚要话,就被南宫如墨的眼神制止了。心中一动,七顷刻间就想通了南宫如墨所为,干脆什么都不管,只是安静地立在一旁。
“家宴?倒是个新鲜玩意儿。”南宫如墨轻飘飘地道,她过去在南宫家有记忆的将近十年时光里,还真是没被邀请去什么家宴。
南宫府张灯结彩的时候,南宫如墨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总是被丢在的角落里,刚开始还能在家宴的时候饭碗里多出一两块肉来,后来连这些肉的好处都没有了。
虽然那不是南宫如墨本人的记忆,但想到那些,她都觉得心酸。南宫府到底是个怎样了不起的地方,能够让一个女孩儿从受到那般的待遇?
“人来了有半个时辰了,不知王妃是去了何处。夫人吩咐人,一定要嘱咐王妃,这女人家的三从四德……”
南宫如墨扫了一眼童棋,淡淡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人’。什么时候主子要跟下人报告这些事情了?还有,回去告诉你家夫人,她管得住南宫家的也就是她剩下的那一双儿女了,别把手伸得那么长,有的事情不是她想管就能管的。”
“是,那人就先告辞了。”童棋自知没趣,便拱手道。
“等等。”南宫如墨稍稍抬起眸子,冷不丁地道,“先把账给结了。”
“账?”别是童棋了,就连周围镇宁王府的下人们都摸不着头脑,倒是七,几秒之后就想明白了,憋着笑不知道有多辛苦。
南宫如墨扫了一眼七,指着童棋吩咐道:“七,告诉他镇宁王府的规矩。”
“是。”七从人堆里走出来,深吸了口气,扬声道。
“上好的龙井,这价钱是摆在那儿的。桌上的桂花糕、芝麻糕和绿豆糕都是出自徐厨娘之手,这位厨娘曾经是宫中御膳房的厨子,虽是女子,但做的东西够好吃,若是要定价的话,一块糕点抵满仙楼一道招牌菜是绝对可以的……”
“王妃该不是要人付这些钱吧?”童棋瞪大了眼睛,虽是诧异的口气,可脸上的表情全都是不爽。
“你不付谁付?”南宫如墨语气理所当然,“你都自称‘人’了,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要享受就要付出代价。哦,对了,这些糕点虽然你吃的不多,不过恕不退换,你可以打包带回去继续吃。要是没钱嘛,就只能像三伯母那样了。”
被南宫如墨的眼神一扫,童棋脚下不稳,差点跌坐下去。
当初沈妙香被砍手的事情他只是听,并没有亲眼见到。
但结局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到的,沈妙香失去了双手,很多事情都不能自理,在下人中间也是议论颇多的人物。
可童棋更明白,沈妙香能够继续生存下去,是因为她是南宫信的夫人,南宫信不能因为她失去了双手就休了她,不然会被人诟病,而他童棋却是个随随便便就可以丢弃的厮,哪里有这些优势?
童棋哪里还有刚到镇宁王府那种狐假虎威的气势,吧唧一下跪在地上,慌忙求饶道:“……哦不,王妃,王妃,请您饶恕人,人……”
“七,把他带下去。”南宫如墨斜睨了一眼,轻描淡写地道。
看童棋吓成那样,七忍着要脱嘴而出的笑声,憋红了脸伸手去拉他。
童棋打定主意要死扛,他见南宫如墨是吩咐一个丫鬟来做这件事情,就更不相信南宫如墨敢把他怎么样了。不过,七一把就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丝毫不费力气地就带出了房间。
一干下人低着头看着地面,想笑又不敢笑。
南宫如墨突然开口道:“镇宁王府什么时候变成了阿猫阿狗都可以理直气壮来撒野的地方了?”
“王妃,那人是南宫府的下人,所以……”
“管家!”南宫如墨把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桌上,发出不的动静,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颤。
南宫如墨到镇宁王府之后,下人们的生活变好了不少,至少不用担心无端端会有什么祸事从天而降。但她又赏罚分明,以至于下人们都在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
恰在此时,童棋响破天际的嘶喊声传入众人耳内,那声音叫人胆战心惊,连他们的身体都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南宫如墨扫了一眼在场的这些下人,再次开腔道:“我不管是南宫府的还是哪个府的,若一个下人都要这么气焰嚣张,是不是太可笑了?我不容许你们胡作非为,同样的,你们也不必容许他人趾高气昂地来要求你们伺候。下不为例。”
“王妃的意思是……”
“像这种人,以后直接丢出去就是了。主子教不好的下人,就不该放出来吓人。”南宫如墨罢,从颤抖着双腿的管家身侧走过,没有提及任何的处罚,却已经让人吓破了胆。
七干完了事回来复命,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砍手的活儿,对她来就更是简单了。
南宫如墨对着七上下打量了一番,身上很干净,没有多余的血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七嬉笑着:“主子,你真的要去赴宴吗?”
“这不都了是家宴吗?我姓南宫,我为什么不去?”南宫如墨反问道。
“但是……”七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轻语道,“南宫信约好就是三日之后在家宴上杀了南宫庆。”
“无碍。”南宫如墨唇角勾起,满不在乎地道。
沈妙香来请,明她是不顾忌南宫如墨的。既然如此,南宫如墨又为什么要担心?
三日之后,南宫如墨如约赴宴,她刻意没带上君长夜,免得君长夜坏了她看戏的心情。
还真别,南宫如墨这一次到南宫府,南宫信和沈妙香对她都颇为客气,南宫傲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没出席,但击杀名单中的南宫庆倒是到场了。
南宫庆对南宫家的事情不算太在意,可因为关系到自己又无法脱身,赴宴第一句话就是问南宫傲去了哪里,想来,他以为南宫傲会出席。
南宫如墨全程都放在吃上面了,到底是家宴,南宫信和沈妙香也不随便,所以食物还是可以的。
吃到一半,一道黑影趁南宫庆不备从屋顶上跃下,手中的长剑直指南宫庆的项上人头。
沈妙香“啊”地一声就叫开了,脚下的速度倒是挺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地跑到了边上。
南宫庆的功夫不怎么样,和殷十一打起来一招都接不下,不过,南宫如墨早有吩咐,让殷十一“慢慢来”,于是,本应该在短短几秒之内结束的刺杀愣是变成了一场猫捉老鼠的好戏。
南宫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得一幕,凭他的三脚猫功夫哪里能看得出殷十一是在让招?心里还捉摸着,南宫庆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果然是深藏不露,他要除掉南宫庆的决定还真是正确。
南宫如墨被迫从酒桌上撤了下来,也躲在边上看好戏,脸上还要装作很刺激的样子混淆视听,天知道她装得有多累。
沈妙香从另一边绕到南宫如墨身边,焦急地道:“如墨啊,快去帮帮你二伯父吧,这刺客好像来路不。”
“三伯母这话的,三伯父不是在吗?哪里轮得到我动手。”南宫如墨拍了拍胸脯,像是有所惊吓。
“你不是武功高吗?”沈妙香急切地喊道。
南宫如墨面色不改地站在柱子后面没有动作,但多亏了沈妙香这几句话,总算是让她明白为什么他们刺杀南宫庆还要叫上她了,如果她动手,那么就是阻碍“魅影”杀人,难保“魅影”不会连她一起干掉。有句话得好,刀枪无眼嘛。如此一来,南宫信和沈妙香就只花了一份钱,却成功杀了让他们心里最痛恨的两个人,这招一箭双雕用的多好呀!
“啊!啊!啊!”南宫庆连声的尖叫传来,放眼过去,他身上多了三道口子,而且刀刀都在大动脉上,一时间鲜血四溅,饭桌上的饭菜已经红得不能入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