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禁不知道为什么阿水现在念的初中要上晚自习，对于这些事情他没有概念。反正他记得以前左婕念的那所初中就不用上。
初中生的学业还没有那么紧张。有些学校会基于安全考虑取消晚自习的规定。到了高中以后，迫于升学压力。大多数学校都会开设晚自习的课。
晚上十点过后，夜风吹得有些凉爽。只有这个时候才能感觉到，秋天的脚步好像已经不远了。
靠在市一中大门左侧的墙壁上看星星。阿禁的脚底下已经堆了一地的烟屁股。最后一根香烟也在刚刚报销了。现在的阿禁无事可做。
从八点半一直等到现在阿禁才发现。原来初中和高中下晚自习的时间不一样。隔壁阿水他们学校的学生九点四十就已经陆续有人离开。直到刚刚，好像已经走空了。而市一中这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对于自己傻子般的行径阿禁不予评论。就算守在这里也不一定能够遇到她。两千多名学生一起下课，错过的几率比相遇的几率大得多。阿禁只能猜测她会选择的回家路线。呆会下课以后再全神贯注地注视那个方向就好了。期望可以看见她。
已经有九个多月没有再见她。心里的想法很复杂。等待的时候，马上离开的念头出现过无数次。但是，最终还是敌不过内心的担忧……与渴望。
是渴望吧？渴望可以再见她一面。
就算是在黑暗中远远地注视也好。好想再见一面。
而且，十点刚过，几个流里流气的家伙开始出现在附近瞎晃悠。不多久，又一批同样姿态的家伙也出现了。
十点二十。阿禁已经遇到好几批小流氓斜着眼睛瞄他，然后若无其事地从他身边经过。也许是感觉到对方相同的流氓气息。那些家伙只是瞟他几眼，没有上前挑衅，也没有任何询问。
阿禁沉默地靠着墙。这下，他更不放心离开了。
这些小流氓的目的是什么，目标是谁。他统统不想知道。他唯一确定地是，他们最好不要触碰他心里珍藏的瑰宝。否则，血雨腥风也结束不了他们的救赎。
十点半，陆陆续续有学生从校门口走出来。
阿禁双手往墙上一撑，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看似悠闲的目光开始专注地盯着学校门口。时而又抽空瞄一眼马路斜对面的小巷。那里是她回家的最近路途。
阿禁以为在那么多学生里找到她会有些困难。
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
他几乎很快就看见她了。
在汹涌而来的人潮里。她拉着一个女生的手跟着人潮移动。
阿禁凝视着那个方向。好像比以前更瘦了。高中的课业很辛苦吗？对于她来说应该不是问题才对。而且她一向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应该会好好照顾自己。
阿禁扬起唇，嘲笑自己爱瞎操心。举步尾随着那个身影离去。
她跟几个女生在一起。这让阿禁很满意。懂得保护自己的孩子才是好孩子。而且她们没有选择走那条小巷子，而是跟着人群走大路。
这让阿禁很放心。
看来她依旧是那个她。
只是，为什么他觉得她好像很紧张的样子？拉着另一个女生的手紧紧地揣进怀里。其他女生也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明明很害怕，却故意装出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很可笑啊。
阿禁把双手插进裤袋里，默默地跟着女生们离开。
大路上全是下自习的学生。有一中的，有附近其他高校的。那些小流氓却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走了一段路以后，人群渐渐减少。有到家的，有岔路的。
她住的小区离学校不算近。步行的话估计得一个小时。开始他以为她会骑车的。以前她也一向是骑车上学。今天匆匆过来，发现她居然走路。有些惊讶。
十点半下课。步行一个小时回家。到家的时间会是晚上11点。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孩来说实在很危险。这些为了升学率的破学校，学校领导的脑子都有病。阿禁撇撇嘴。
跟着她们走了很久。女生们一个一个都到家了。最后只剩下那个蠢家伙和那个被她紧紧握住手的女生。
眼看过去不远就到她住的小区了。她却拉着那个女生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阿禁翻翻白眼。以她的鸡婆个性。果然会先把同学全部送回家。然后再绕回自己家。
看着她笑着跟那个女生挥手道别。然后转身向自己家走去。
阿禁嗤笑一声。真是蠢家伙。
不过，从以前就这么蠢。无可救药了。他应该可以习惯的。
走了一个小时。不知道她累不累。对于一个不喜欢运动，不喜欢逛街，不喜欢出门的女生来说，一个小时的路程已经算很远了。那个女生的活力只展现在做家务或者逼迫他念书上面。其他时候都算得上是个恬静的家伙。
学校离家这么远，不骑车上学的话干脆住校好了。干嘛要折腾自己？阿禁有些恼怒地想。
鸡婆的毛病也会传染的吧？要不然为什么自己也会变得这么好管闲事？
心里骂着自己蠢。行动却很谨慎。不近不远地跟在她身后，用夜色作为掩护。尽量不让她发现自己。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眼里只剩眷恋。
她住的小区已经很近了。
阿禁远远地就看见她的父亲站在小区门口的警卫室旁边。
警卫室里透出的灯光照在父亲的脸上，也是写满焦急。
看着她大步走向父亲，然后挽着父亲的手亲昵地交谈，最后父女二人一起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两个小时的等待，一个小时的跟随。然后，只用了几秒钟。她就离开自己的视线。而且，她根本没有发觉有人跟着她吧？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留恋。尽管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区门口很久了，却也舍不得把目光移开。
阿禁凝视了好一会。然后转身离去。
凉爽的夜风迎面而过。阿禁抖抖身子。突然觉得自己很饿。又饿又困。
附近有夜宵摊子吗？他在脑海里画了张地形图。好像……没有！
想要吃东西的话，麻烦你再步行二十分钟。
附近交通方便吗？阿禁又在脑海里画了一张交通图。
公交站有几个。但是末班车早就停开了。想要叫出租车的话，麻烦你再走十五分钟。绕出这一大片不旧不新的小区，走到路口估计就能拦上车。这片居民楼和小区太多。如果不熟悉路的话，一般出租车司机都不会开进来的。
靠。那到底是花二十分钟走到夜宵摊去吃宵夜，还是花十五分钟走到路口去打车回家？
阿禁思量一番。恨恨地骂了自己一句‘白痴’。随即举步向夜宵摊的方向走去。
明天他一定要睡到下午三点再起床，然后吃得饱饱的再出门。
恩，还要多带两包烟。一个人傻子一样的靠在那里，什么事情也不做的话。他也受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