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昫停下脚步。
回过头含笑望着身后的李琨。
声音平淡:“因为她明白。
这燕王妃的身虽说份能帮她做成不少事。
可也是一种束缚。
凡事有利亦有弊。
对她來说。
最好的选择便是不嫁人。
所以。
她才让阿昶來跟母后说。
他不想娶她。
这样。
她既能成功地推掉母后做媒的心意。
又能得到母后的愧疚。
可是。
这样又难保母后不会因为歉疚而为她重择良人。
所以。
她才又亲自來母后这里。
对着母后倾诉一番她对阿昶的仰慕之情。
试问。
哪个母亲不会喜欢爱自己儿子的人呢。
所以。
母后便不会允许侯爷再将她许给他人。
而是一心地将她给阿昶留下了。
这样一來。
她即得到了母后的心。
又保住了自己相对自由的身份。
一箭双雕。”
听完卫昫的解释后。李琨深吸一口气。感慨道:“固陇公主果真是心思缜密。筹谋得这般天衣无缝。若论心智。怕是连京中各个府中的谋士幕僚都不能与她比肩。只是。她回到这京中究竟是想做什么呢。”
卫昫抬头望着四散点缀在深蓝色的天幕中的星子。轻笑道:“不论她想做什么。朕都不会轻易地放过她。眼前有这么个心思聪颖的女策子。朕一定要将她收为己用。让她为这个让她深恶痛绝的北燕王朝出谋划策。谋万年江山。”
“可是……”李琨一脸为难地问道。“怕是她不会轻易地便心甘情愿被您所驱使吧。。毕竟。您与她还隔着个灭族亡国之仇。依奴才所见。固陇公主好像并不是什么心态淡薄。能够放下心中的仇恨的人。黑齿族性情剽悍。她又曾是储君。虽说是女子。可也是一匹嗜血的野狼啊。陛下。当心被她伤着”
“欲成大事者。必不计成本。驯服野兽。也就必先抱着被野兽咬伤的自觉。况且。她若是一只驯良的家犬。那朕还驯服她做什么呢。。”卫昫嘴角轻扯。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声音平缓却不怒自威。“所以。这就要看朕的手段了。朕倒要看看。是她先复仇成功。还是朕先降服了她这匹來自北漠的野狼。”
“陛下英明。”李琨拱手向卫昫行了个礼。“那老奴就等着陛下成功驯服野狼的时刻到來了。”
太后娘娘温柔地摸摸沐俢槿光洁的小脸。抬手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支玛瑙鎏金凤头钗插到沐俢槿发间。满意地点点头:“这是先皇给哀家的聘礼。你戴着可真好看。”
沐俢槿抬手摸摸头上那分量不轻的凤头钗。低头微微一笑:“槿儿多谢太后娘娘抬爱。只是这钗子如此贵重。又对太后娘娘有重要意义。槿儿怕是不能收。”说着就要把钗子拔下來。还给太后娘娘。
“别动。”太后娘娘满脸怜爱的制止住沐俢槿的动作。嗔怪道。“哀家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装扮得如此花枝招展得做什么。你还年轻。正是鲜妍明媚之时。该好好打扮打扮。可哀家见你。平日里却是极为素淡。不瞒你说。哀家早就想把这凤头钗送给你了。你若是知它贵重。便好好戴着。”
“是。那槿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后娘娘爱怜地拍拍沐俢槿的手:“嗯。这才是哀家的好孩子哪。对了。这些日子你在寒阙天中住得可习惯。”
“燕王殿下对槿儿照料得十分周到。昭阳宫中的宫女太监们对槿儿也是恭敬有加。槿儿并无任何不习惯。”沐俢槿般地着头。羞怯地笑笑。
“那就好。等到过了端阳宴。完成对你的册封典礼之后。你再回钦国侯府吧。这段时间便好好儿地在宫中住着。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和小六说。若是有什么不便与他说的。便与月染或者哀家说。千万不要客气。”太后娘娘点点头。“哀家整日地也沒个人说什么体己话儿。如今你來了。可要时常到哀家这里走动走动。”
“是。槿儿日后必定晨昏定省。不敢稍有懈怠。只是。就怕太后娘娘处理六宫事物。公务繁忙。沒时间同槿儿讲什么闲话。”
太后娘娘微微一笑:“哀家一个孀居的孤老婆子。能有什么重要的宫务。。左右不过是筹备筹备过些日子的端阳国宴。还有快要到來的选秀之事罢了。”
“选秀。。”沐俢槿抬起一直半低着的头。“怎么这么快就又要选秀了。秀女不是三年一选吗。槿儿记得。上次选秀好像是去年的事。”
“确是如此。
不过皇上后宫一直冷清。
登基三年宫中不过也只有一位昭仪。
两位婕妤。
五位才人而已。
今年年底眼见着柠儿便要入宫了。
后位稳定之后。
理应充盈后宫才是。
所以。
哀家就为皇帝做主。
今年加选秀女。”
太后娘娘对沐俢槿安抚地笑笑。
“哀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