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隐忍不发,她只是在等待最好的时机罢了。”
宋文姬向来瞧不上遇事鲁莽的褚天娇,见她将自己所言全部推翻摒弃,便仰头问道,“时机?如今休书已成,她已然成为家族的耻辱,这样的人就是家庙都进去不,只能去荒远的庙庵,你说她在等时机?有何时机?”
褚天娇侧靠在,“这样的男子要他有何用,与其在后宅中惨淡地度过一生,不如逃出生天,这天下自有自己的一片祥和之地。至于那些负心郎、恶毒表妹都统统拆穿,让他们无脸苟活于世。”
宋文姬笑着摇头,“天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府内也是不一样的。若是那戏台上的处境换做是你,想必,那表妹还没进府,那白贤就被你父兄几个扔出去打了好几顿了。更遑论有休妻的机会了。但若是姚昭,她家中因为那表妹的姘头——荣王,已经处处掣肘。如今姚昭但凡出事,家中根本没人给她撑腰。若是此时接了那休书,她便真的无路可退。”
一旁听着两人言论的费五点了点头,她心中还是希望白贤可以回头,识轻那表妹的恶毒模样,同姚昭好好的过日子。褚天娇所言,她有些不赞同,无论如何也不能和离呀。这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不过,她不会反驳褚天娇。
“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如今姚府被荣王敌对,如今最大的问题应该在这里,若是不能解决,别说姚昭的状元夫人的位置,就是姚府都保不了。”
三人皆是叹了一口气,往戏台看去。
好戏开锣…
接到上回书房内,白贤与姚昭冷战半月有余,就在这天那恶毒表妹再度设计构陷姚昭下毒杀害于她,白贤实在忍无可忍,在书房内当面写下休书。
“…一别两宽…”姚昭脸上挂着泪痕,抬头看向白贤,“夫妻三载,我自问待你,待白家问心无愧。到头来,三年的时光换来的却是这一张寥寥几语的休书?”
白贤不忍看向姚昭,狠下心转过身去,“造成如今的局面,本就是因为你善妒,用心险恶,怜儿只是在咱们家暂住,你却处处不待见于她,如今更是对她痛下杀手。如此品性,堪为白家妇。这份和离书一式两份,姚昭放手吧。就当我们从未遇过,各自安好。”
姚昭大笑,撑着桌子,踉跄地退了几步。
转过身的白贤见此本能伸出手想要相扶,可是手伸到一半又退了回去。
姚昭将桌子上那封和离书拿起,当着白贤的面撕开,碾碎,扔到了白贤身上。
“我姚昭,乃是肱骨之后,怎可被你这等男子休弃,就是和离也不行!而你白贤居然不顾这几载的夫妻情分,一点也不听我辩驳,直接武断地写下这斩断我们过往种种的和离书。”
“和离?”
姚昭轻笑,“不可能!”
“要休也是我休了你——白贤!”
姚昭走到书桌边,挥墨写下绝笔,咬破手指盖了上去。
“从此之后,白贤,我姚昭与你桥归桥路归路!”
——
看到此处,整个熙园的人都傻了眼。
“天然,这这这……也太过离经叛道了吧,这怎么能在戏台上演呢?”褚子昂愤然道,满脸都是震惊。
不管是褚子昂,这其他的男宾厢房亦是如此,特别是一楼大堂,群起激愤。
本来还在大堂收银子的王静姝见此,赶紧退到了后厨避难。
楚天然却是态度不同,笑得前仰后合,还是不是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什么?怎么会?这不是很有意思吗?难道还要舔着脸地跪在地上求不要休弃?要是谁敢这样欺负我姐,本世子不把他第三腿给卸了,就不叫楚天然!”
褚子昂突然背心一道留下汗水,吓得换了个坐姿。
“这南安居士倒是个人才~~”褚天娇满脸笑容地点着头,看着楼下那些男子叫嚣的嘴脸,很是恼怒,“不过白贤尔耳。”
又瞧见二楼厢房内一处白衣,娴静地看着戏台,嘴角挂着笑,竟在鼓掌。
“不愧是我褚天娇看向的男子~”褚天娇在心中念道,脸上都泛上了红晕。
费五也觉得这样十分解气,姚昭写下休书便离开了状元府回到姚家。
第二日,荣王府便发生了大事,怀孕七个月的荣王妃一大早便离家出走,任荣王那是百般求饶,在岳父和舅兄面前俯首做小都没能将荣王妃请回去。最后还是太后娘娘做主,彻查与荣王有私的女子,然后发配军营充为官妓这才平息这场荣王府的纷争。
那白贤也终于知道自己心中所谓那楚楚可怜,柔弱不堪的怜儿表妹,其实才是这一切的背后主事。
当初自己家道中落,也是因为表妹父亲为官不廉牵连所致,自己仕途上再三被打压,也根本不是因为姚家想要有恩于自己故意而为。而是因为表妹招惹了权势滔天的男子,后又得知其夫人颇有手段,觉得自己斗不过便以从小与自己有婚约之事拒绝了那男子。
那男子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通,又不屑对女子使手段,便将所有的愤怒和气性都撒在了白贤乃至整个白家身上。
后面也是因为姚家出面照拂,那男子才没继续对白贤动手,白贤这才一路顺利的中举,夺得殿试魁首!
幡然醒悟的白贤去姚家磕头认错,想要迎回姚昭,却被姚氏夫子拦在门外。
“白贤,我妹与你早已无夫妻之缘,你若是在纠缠,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舅兄~”
姚家少爷别开脸去,手中挥舞着棍棒。
白贤转而望向姚父,“岳丈,小婿真的知道错了,从今往后一定好好待娘子,一定不让她受半分委屈。岳父,就让小婿再见娘子一面吧。”
姚父看向白贤,满眼都是心痛,“当年你上门求娶昭儿之时,老夫便问过你。你是如何回答的。”
白贤汗颜地垂下脑袋。
“你说你会待老夫的昭儿一心一意,绝不会让她手半点委屈。因为这句承诺,老夫人才将似眼珠子一般宝贝疼爱的女儿嫁给当时还什么都不是的你。而如今,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别求老夫,也不要叫老夫岳丈,老夫只有一个女儿,而她已经孑然一身了。”
说完姚父便转身回府,不想在理白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