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儿将手背在身后笑道:“好,姐姐看看。”接着向一旁的山石走去。“嗯,在这里吗?哦,不在这那在这里吗。也不在这。”
“咦,这次琼儿躲到哪里去了,哦,难道躲在屋里。”故意跑到屋旁开门查探,又到屋后查看,“你到哪去了,会不会。”接着又象征性地找了一番,
最终没办法。
“好了琼儿姐姐认输了,你在哪啊。”
“我这就出来,不过姐姐你要闭上眼。”
“好的,姐姐这就闭上眼,你出来了吗。”
“等我数到三。”“好,一二三。”
琚儿睁开眼琼儿果然就站在眼前不过身子微微晃动,似乎是刚刚疾奔而来的。还喘着粗气显得小巧可爱。“姐姐你看。”
说着琼儿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还粘带一点泥土白薯在自己眼前晃着显得甚是得意似乎是刚刚挖出来的。
“哦,这,白薯。”
琼儿欢笑道:“对啊,姐姐,今天琼儿是今天送给姐姐的礼物。”礼物?
琚儿心道:“原来他刚刚看到了一个白薯。”
原来这数月来一道姐弟俩吃饭时,弟弟看着自己的盘中的白面馒头,而姐姐却擦着一根带泥白薯,不禁向自己问起:“姐姐你怎么不吃馒头。”
而自己总是搪塞道:“因为姐姐喜欢吃白薯啊。白薯很好吃啊。”
这会看着咧着嘴欢笑的琼儿,琚儿强忍住泪水,尽力表现出欣悦地样子,数月来自己觉得对弟弟甚是亏欠,但弟弟仍是这般爱着自己,琼儿,自己唯一的弟弟,记得小时自己还曾经对他反感过,讨厌他夺走了父亲的哎。讨厌爹娘纵使偏爱他。
每日总是看到娘在小心照料他,关爱他,她就感到自己被冷漠了,她甚至微微怨恨他,但血浓于水,当自己从那被冷落的短暂的郁闷中走出来时,发现自己有了一个亲密无间的弟弟,自己的亲弟弟,每当看到他总想关爱他,关心他,而他也很爱姐姐。关心姐姐每时每刻的情感,姐姐难过他会苦,姐姐笑他会欢乐。甚至琚儿觉得两人就是一体的。无论衣食住行都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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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卖掉了所带的瓷器,辗转十几天,探问。才得知琚儿现在在一个大户人家家中做丫鬟。原来刘府落难后,她便带着弟弟投靠泰安府的邓家庄的了一个亲戚。因为以前父亲给了这家亲戚好多钱财,可是这家亲戚好吃懒做,还喜欢赌博,家里没有什么积蓄,没有刘府的周济,日子自然过的很穷,那里顾的他们,琚儿没有办法,只好投靠大户人家。
又是一番走访,终打听到了琚儿所在的吴府。
在吴府门外,拦住一个出门买菜的挎篮丫鬟问道:”姑娘可否打听一下吗?”“嗯?你说吧。”“请问姑娘,你们这来了一个叫刘琚的姑娘吗。”
“刘琚?”
丫鬟挠头思索道:“哦,你是说琚儿吧。”
“嗯,对对,她现在怎么样啊。”
“嗯,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一个外人面前丫鬟自然有些戒备。
沈云道:“哦,忘啦告诉姐姐了,我是刘姑娘的亲戚,因为家父要我来探望,所以询问一下她今日境况。”
“哦,这样啊,琚儿她先在在东园那侍奉夫人。要进府探望的话得先去找一下后院的冯妈。”
“哦,那谢谢姐姐了。”
很多大户人家的丫鬟往往是不知全名的。看来琚儿只说她叫琚儿,这样也可隐瞒自己是大户人家小姐的身份,好免去一些尴尬。
“东园?。”
到了后门见了那位管事的冯妈,自然闲适的一阵客套问候,接着在给一些酒品,瓷器,既是拜托多多照顾,也是一张进入吴府的通行证,那个冯妈也不是个刁难之人,收下礼品便让道放行了。
沈云一进吴府便一阵打听向东园走去。
看着院子心道:“虽不及刘府雍容,但也是大户人家,哎,小姐怎么样了。”
没几步便到了院门口,随意向内一望,正好看到一个身形娇小的青衫小丫鬟正在坐在小板凳上用皂角大木盆漂洗着衣物背对着自己。身旁还放着一个堆满衣衫的木盆。心道:“估计小姐就在这,先上前询问一下东园在哪吧。”
但刚轻轻移出两步时,突然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嗯?”
一时间沈云觉得那个丫鬟的身影似乎甚是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好像,好像就是琚儿,云云不禁再上前一步,开始慢慢走近仔细观察,女孩一个随意的甩头拂汗,云云一看侧面容貌心中顿时惊道:“小姐!”
沈云怔在原地,双目圆睁,手足无措,甚至有些不太相信那个搓洗衣物的丫鬟就是平日在刘府里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小姐琚儿。虽说他其实心中也曾预料过这一幕。但看到事实还是瞠目结舌,诧异不已,接着便是一阵设法冷静后,还是尽力开口喊道:“小姐!”
琚儿正在认真漂洗衣物,听到这样熟悉的叫喊,不由一怔:“什么,这声音?”擦汗侧头一望,只见云云正扶立在院门外,神色复杂。勉强微笑。突然见到儿时挚友,琚儿顿时惊喜交集起身喃喃道“云云。”
云儿更没想到仅仅一年的时光变迁,人似物飞,主仆二人竟是这样场景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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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枫叶飘零,两人稚嫩娇小的少年孩童正在乡间小路徐步而行。沈云神色谨慎不敢当面询问只是小心问道:“小姐,好久不见了。”“嗯我也听爹爹说了,你也进了私塾。”“嗯,不过随便乱学而已。”
“哦,那可不行哦,你既是我的弟子怎么说将来也要混个状元。”“哈哈,小姐说的是。”
“对了,小姐少爷现在在何处安身。”
“不要叫我小姐,直接叫我琚儿就行了。”琚儿转头看着云云嫣然更正道。她看来已经接受了自己丫鬟的身份了,她也希望与云云能这样叫她。
沈云咬了咬嘴唇道:“嗯,好的,小,琚儿,现如今你和小主人在何处安身。”沈云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此时他眼下不知从何问起,只恐哪句言语触及琚儿伤口,是以转而询问小少爷,好触类旁通了解琚儿一家生活。
听到这琚儿显得有些不舒服道:“嗯,自从家中遭难后,我便带着弟弟到了邓家庄,在山坡上的一桩看山的小茅屋内居住,现在弟弟也比以前乖巧懂事多了,没曾想还可以遇到你。”琚儿讲到这些甚是轻描淡写,有点强作微笑。
但沈云能够看出琚儿是在掩饰她心中的痛苦,也只得装作欢快之态,尽力去去这苦闷氛围。
“茅屋,那你现在能适应吗”
“当然了。”琚儿笑道。
云云此时心中十分拘谨,生怕那句话唐突了琚儿,是以话说的轻轻巧巧,但此时琚儿心中却是另一种想法,自己家破人亡,实是悲苦落魄之极,今日让云儿撞见已是难堪,若是云儿前往探望,看到自己与琼儿生活困苦简陋,只怕自己心中更是不受用了。
不一会琚儿便向沈云匆匆告别了,她不想带他去她尴尬的住处。于是说,:“对了,我该回去了,以后又机会我们再见吧,我还要去主人家干活的,不然主人会说我的。”
一阵匆匆言语云云几乎没机会插话,云儿面皮薄,一个女孩子撵他走,他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两人对视了一阵,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都没有张开口。最后云儿终于说:“你多保重,过些日子我在来看你。”说着要将身上带的十几文铜钱,要全部送给了琚儿。琚儿刚忙双手推却,“哦,不用,我们吃饱饭还是可以的,你不知道我昨天刚发了月钱的。”一直推脱不接,甚是沉重的地:“那我就先回去了。”便转身离去了。
云云拿着铜钱呆呆地发楞,直直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一时间心神激荡:“哎,我有唐突了。哎,你明知道她这般落魄,还要给她钱,被施舍不是更伤人自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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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琚儿姐弟俩蜷居在简陋昏暗的小茅屋里,透过窗外仰望着星空,每晚回去她都会给弟弟带一些吃食。虽然琼儿还小,但也吃不饱,饥一顿,半饱一顿。每每听到弟弟说饿了,心中不禁一阵凄苦仿若刀剜般痛苦。其实她自己也是日渐消瘦。
到了午夜,“呜呜。”在飘荡的寒风中传来了几声慑人的狼嚎声,还未熟睡的刘琼被叫声吵醒了,细细一听,不禁害怕地蜷缩起来,偎依着在姐姐怀里小声道:“姐姐这是什么声音啊。好可怕。”
琚儿见琼儿醒了便轻声抚慰道:“别怕这是狼叫,秋后山里总会有狼出来找食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