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nbs;&am;nbs;翌日在去赴约之前, 杨果给徐观打了电话,那头声音很乱, 听着不像在家。
&am;nbs;&am;nbs;“你在外面?”杨果问。
&am;nbs;&am;nbs;徐观嗯了声, 说等等,而后安静下来,他才继续道:“我处理一些事,最近会很忙。”
&am;nbs;&am;nbs;杨果也不问了, 只说:“我晚上约了朋友吃饭。”
&am;nbs;&am;nbs;此时还是清晨,徐观顿了顿,说:“吃什么?”
&am;nbs;&am;nbs;“你想吃什么?”
&am;nbs;&am;nbs;徐观笑着道:“日料。”
&am;nbs;&am;nbs;“那就吃日料吧。”杨果说。
&am;nbs;&am;nbs;两人慢慢沉默下去,呼吸声隔着听筒,遥远又近在咫尺。
&am;nbs;&am;nbs;杨果今年27岁了, 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有小姑娘黏人的劲头。
&am;nbs;&am;nbs;但刚日夜腻在一起的两周时间结束,骤然分离,她竟然很不习惯。
&am;nbs;&am;nbs;明明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睡, 只不过就这短短几个月,耳畔少了他的呼吸, 就差点再次失眠。
&am;nbs;&am;nbs;“睡得好不好?”徐观开口打破沉默。
&am;nbs;&am;nbs;杨果下意识点头, 而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笑了声, 说:“睡得很好, 你呢?”
&am;nbs;&am;nbs;徐观也轻笑,低沉吐息隔着听筒,“我可没睡着。”
&am;nbs;&am;nbs;杨果耳朵发烫, 听到那头有人叫徐观,压低声音说:“你好好的。挂了。”
&am;nbs;&am;nbs;徐观嗯了声。
&am;nbs;&am;nbs;等了半饷,两人都没挂,徐观那头的呼唤声再次传来,他笑着说:“好了,这次真挂了。”
&am;nbs;&am;nbs;“等我。”不等杨果再次开口,他丢下这句话就挂断了。
&am;nbs;&am;nbs;杨果握着微微发烫的手机,回到阳台点上烟,缓缓吐出烟雾,给艾玛诗和庄安志发了消息,说地址改到市中心一家日料店。
&am;nbs;&am;nbs;夜幕降临的时候,杨果最先到店里,然后是艾玛诗。
&am;nbs;&am;nbs;北京大妞挎着新款古驰包,一把拉开推拉门,鞋都来不及脱便冲了进来,被服务员及时制止,挡在门外脱鞋。
&am;nbs;&am;nbs;她弯着腰,一手挎包一手脱鞋,单脚踮在地上一时稳不住,干脆蹦跳着先甩掉一边,山茶花凉鞋啪叽落到一双锃亮的皮鞋旁。
&am;nbs;&am;nbs;同时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我走错了?杨小姐是这个包间吧?”
&am;nbs;&am;nbs;服务员点头:“没错,是这里。”
&am;nbs;&am;nbs;杨果起身站到门口,扶着艾玛诗的肩将人按住,看向站在后面一脸嫌弃的庄安志:“安哥。”
&am;nbs;&am;nbs;庄安志忽视掉艾玛诗,上下打量杨果,顺便吹了声口哨,“fra,多日不见又漂亮……”
&am;nbs;&am;nbs;艾玛诗直起身,潇洒地将头发一甩,精心保养带着芬芳香气的发尾流畅扫过男人的脸。
&am;nbs;&am;nbs;“这是谁?!”庄安志捂着脸,终于没办法再无视这女人,杨果抱住艾玛诗的肩,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艾玛诗,这是我跟你说过在澳洲帮我很多的庄安志,安哥。”
&am;nbs;&am;nbs;庄安志双手抱臂,嗤道:“艾玛诗?听说过,做外贸生意的艾家是吧。”
&am;nbs;&am;nbs;艾玛诗挎着小包,光脚踩在高高的包间座位上,俯视着男人发出跟他如出一辙的嗤笑,“庄安志?没听说过。”
&am;nbs;&am;nbs;庄安志弯腰脱鞋,将皮鞋整齐摆好,同时状似不经意地碰飞了那双山茶花凉鞋。
&am;nbs;&am;nbs;艾玛诗横了他一眼,砰地关上推拉门,差点夹到后者正欲跨上来的腿。
&am;nbs;&am;nbs;杨果闲闲坐进角落,见状问艾玛诗道:“怎么了,认识啊?”
&am;nbs;&am;nbs;“谁认识他!”艾玛诗翻了个白眼,“就有一回,我不跟你说过吗,有个家里做小生意的二代追求我,我都拒绝了还死缠着每天送花,我就随手拉了个小奶狗刺激他,结果那哥们儿跟这个什么庄安志是认识的……”
&am;nbs;&am;nbs;推拉门被缓缓拉开,庄安志黑着脸说:“你那是刺激?你那是x骚扰!我哥们儿好好一男的,看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
&am;nbs;&am;nbs;杨果懒得听他们带点颜色的话题,招手打断他:“进来。”
&am;nbs;&am;nbs;艾玛诗才懒得理会庄安志,贴过来兴致勃勃,“果子,你跟徐观?”
&am;nbs;&am;nbs;“什么徐观?”庄安志原本已经好好坐到对面,闻言拿着餐巾的手颤抖着指过来:“fra!你!你竟然背着哥!”
&am;nbs;&am;nbs;“什么时候背着你了。”杨果从包里掏出一管电子烟,按着开关抽了一口,室内顿时弥漫开苹果薄荷的甜香。
&am;nbs;&am;nbs;庄安志其实也就装得不敢置信,这会儿就被引开注意:“怎么还戒烟了。”
&am;nbs;&am;nbs;艾玛诗再次翻了个白眼:“爱情的力量,呵。姐妹说多少次不听,男人一开口……”
&am;nbs;&am;nbs;杨果嘴角挂着笑,也不解释,艾玛诗自个儿谈恋爱的时候,连着一两个月不联系她都是常事,跟庄安志一样,也就爱嘴上碰瓷。
&am;nbs;&am;nbs;服务员上过菜,新鲜的刺身拼盘,杨果从桌下拿出一瓶酒,logo一亮,庄安志顿时如临大敌:“我就知道今儿没好事儿吧,你又想干嘛?”
&am;nbs;&am;nbs;艾玛诗在灯光下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闻言对着指甲吹了口气,阴阳怪气道:“不管咱果子想干嘛,我作为朋友定当竭力相助。”
&am;nbs;&am;nbs;“好了。”杨果清清嗓子,先给两人倒上酒,也不拐来拐去,直接进入主题:“徐观找到了单家洗黑钱的证据,我希望你们可以帮帮忙。”
&am;nbs;&am;nbs;找到这两个人,虽然家里只从商,但在京城土生土长这么多年,生意都扩展到国外,政界资源也少不了。
&am;nbs;&am;nbs;上次,汤榆那件事庄安志就处理得很好。
&am;nbs;&am;nbs;徐观是很聪明,也很明确表示不想让她参与这件事。
&am;nbs;&am;nbs;但是她怎么可能就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努力。
&am;nbs;&am;nbs;这件事真要论起来,加上一个了解事件原委的徐观,顶多她一个小小的刚回国的店铺老板,想要扳倒单家,怎么想也很艰难。
&am;nbs;&am;nbs;“单家?”庄安志皱起眉,“上回是汤家,这回又是这单家,fra,你这是在为难你哥。”
&am;nbs;&am;nbs;艾玛诗倒是有点明白了,当初徐家出事的时候,她就悄悄跟杨果讲过自己从家里听来的分析,徐文忠贪污受贿,单高扬的父亲跟他搭上的绝不是两条船,那为什么只有徐家出事,单家反而还从此后平步青云,背后的说头,明眼人其实都懂。
&am;nbs;&am;nbs;“你找我们,是徐观的意思?”她也皱起眉,心说没想到徐观这么多年蛰伏良久,其实也没真的什么都不做,只是牵扯上杨果,那心思就不太好了。
&am;nbs;&am;nbs;“当然不是。”杨果为他们满上酒,也并不意外艾玛诗会这样想。
&am;nbs;&am;nbs;在外人看来,年少的徐观是所有人都会喜欢的天之骄子,她是默默注视他的普通学妹,多年以后他是混在底层不思进取的小摊贩,她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一些优秀的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