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蓝总说没人能抵抗她的眼睛, 但云欢觉得,是没人能抵抗裴颂辞的眼睛。
温柔又神情,伴随着浓浓的蛊惑性,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勾走魂。
像现在的状况, 她脑海里竟然真的生出想要再来一次的想法。
敲门声打破一室旖旎。
“阿辞, 你们好了没?小学妹今天能上场吗?”
云欢思绪回笼, 慌乱地从裴颂辞身上爬起来坐好,缕着散乱的头发, 试图想挡住自己脸侧的绯红。
裴颂辞漫不经心笑了声,磁沉性感的声音像会挠人。
云欢心跳又加快几分,不敢偏头去看他。
裴颂辞慢悠悠拖着字音, “阿序怎么老是没点儿眼力见儿。”
“……”
她怕是就不该听慕蓝的。
她哪儿有裴颂辞那撩人的功力。
江易序没等到屋里人的动静,正想继续敲门, 被边上的慕蓝拉着。
“是不是傻, 裴少和阿欢待一块儿呢。小情侣的事情少掺和, 快撤退。”
“……”
云欢想找个洞把自己装进去, 奈何没有,只能继续吃蛋糕。
裴颂辞:“不着急, 没那么快开始。”
“嗯。”
那阵兴奋劲儿过去, 云欢忍不住开始想那些言论,甜品都拯救不了的心情。
她也算个半吊子的专业人士, 她知道他们是怎么看待这种流行和民乐结合的产品。
“烦心事儿要说,不能自己老憋着。”裴颂辞轻揉着她的发间, 哄小孩似的, “愿意和哥哥聊聊吗?”
云欢有时候真会觉得,和裴颂辞谈恋爱像是多了个“爹系男友”。
他会无微不至的照顾,也会帮她解开那些烦心事。
她像进入温柔乡, 永不知归途。
云欢避重就轻简述,没把太难听的话往他面前说。
ra是他耗尽心血打磨出来的乐队,他比谁都爱它。
裴颂辞倒是没有她想的难过,云淡风轻笑,“阿欢,你觉得你自己的坚持是错的吗?”
“当然不是,我就是——”云欢话语梗住,她突然说不出来了。
是的。
她动摇过。
在铺天盖地涌过来声音里,他们一条条的质问灌入“这就是国风?”、“这玩意儿真的能推广民乐吗?”、“演奏这玩意儿会有多少个人到音乐厅里去听?”。
她最初是想让大家都聆听琵琶的声音,可他们在逼问她的是——
会有多少人真的去听琵琶的声音。
他们爱的,真的不是流行乐吗。
云欢以十七八岁的少年气奔赴这方星辰大海,前路艰难,云雾四起。
她又迷路了。
“空口说白话像是在骗小孩儿。”裴颂辞耐心问,“去验证一下你这些日子的收获。晚上,独奏首琵琶曲?”
“晚上?”云欢说,“可这是ive house,我这么演出不会出事吗?”
ive ouse哪有过民乐的场子。
“我在这儿,会出什么事儿。”裴颂辞话语懒散,偏生又带着让人不容置喙的意思。
“那我演。”云欢忽然有种“背后有人就是好办事儿”的想法,她轻笑,“劳烦哥哥护着我点儿。”
这声甜糯糯的哥哥,裴颂辞似是极为受用,眼尾的美人痣都生动起来。
“往前走,我会护着你。”
以你十七八岁的少年气,肆无忌惮地向前走。
纵使流言蜚语,我仍会护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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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演绎《街头音乐》上那首《聆听》,极度哀凉的曲子在夜场依旧惊艳。
整场都是ra独有的欢呼声。
人声席卷过,浓雾依稀映照前路。
云欢也觉得神奇,要是换在以前,她绝对不会相信有人能在蹦迪的场子玩民乐。就像当初她刚提出要加入琵琶的时候,他们反驳她这是在ive ouse里玩《二泉映月》。
欢呼掌声愈演愈烈,云欢俯身鞠躬。
她也不全是错的。
“接下来是附赠的临时节目,我们阿欢的独奏曲《浔阳月夜》。”
由于江易序也不是专业的琵琶选手,对歌曲一知半解,也不知要不要热场,最后随便报幕完就算结束。
江易序担心:“咱这么玩儿真行吗?哪儿有人敢真在ive ouse弹这玩意儿啊?”
“阿欢今天要上场也没有提前通知,台下压根没多少听得懂琵琶的吧?”慕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