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音在劝说小北时,两个人有没有吵架,万一因为此事,影响了他们的感情,那她岂不是大错特错?
“妈知道,那你……和小北没有因为这事吵架吧?”
吵架倒是没有,只不过他的态度比吵架更让她觉得心慌。
不过唐徽音没说实话,只说:“没有。”
“那就好,行了,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再想想办法,再怎么说季江河也是他的父亲,这事,总归要告诉他的。”
……
之后的几天,唐徽音都没有见到季北,季北也只在微信上联系过她一次。
那时下午的课程刚上完,她准备和孙苗苗出去吃饭,季北问她在做什么,她当时挺激动的一连回复了好几条,但隔了好久,季北说他有事忙,晚点再说,然后就没再联系过她。
这样又过了两天,周六路澈过生日,微信上喊唐徽音晚上一起出去吃饭,毕竟是他的生日,唐徽音也没好意思拒绝,就答应下来。
晚上吃饭的除了唐徽音和安楚秋之外,还有路澈的几个同学,都是男的,只有唐徽音自己是女生,和他们在一起有点别扭,吃过饭后大家嚷着要去唱,唐徽音就说累了想回家,把买的礼物给路澈后就要走,路澈却拉住她说:“姐姐,我生日你就别那么早回去了呗,人多热闹。”
“我是真的累了,况且你这么多同学呢……”
说着话,她手机响起来,拿出一看,竟然是季北。
“我接一下电话。”
她说着走到一旁去接,季北问她在哪,说去家里找她,她不在。
唐徽音就实话实说了,那端安静了几秒,才听季北说:“把你地址发过来,我去接你。”
电话挂断,她把地址发过去。
这会儿倒是有名正言顺不去唱的借口,转头告诉路澈,“你们去玩吧,我男朋友一会儿要过来接我。”
安楚秋还不知道唐徽音已经谈恋爱的事,一听这个,三两步跑过来,他方才一直顾着在手机上和新认识的女同学聊天,这会儿把手机放下,到唐徽音跟前语气急切的问:“你男朋友?不会是季北吧?”
唐徽音也不打算再瞒他什么,就大大方方承认了,“是啊。”
安楚秋像是有点接受不了似的,非常嫌弃的皱紧了眉头,末了一句话没说甩手就走。
他们都走了,唐徽音一个人站在餐馆外面等季北。
今天是个大阴天,白天下过一场雨后,空气湿冷湿冷的。
她里面穿了一条碎花图案的吊带连衣裙,外面配了一件针织衫,此时站在外面被风吹得有点冷。
裹着薄衫往马路上张望,约莫十几分钟的样子,她看到了季北那辆奔驰大。
车在她面前停下,唐徽音小跑着上了车。
季北蹙眉看她,“天这么冷怎么穿裙子?”
唐徽音刚想解释一句,却被季北又打断了话头,男人冷哼一声,倍感吃味的样子,“就为了陪路澈那小子过生日,为了漂亮都不怕冷的?”
唐徽音显得有几分莫名其妙,“什么嘛,和他有什么关系。”
男人轻哼了一声,却没再说什么。
唐徽音转头瞥他一眼,“你找我干嘛?”
季北被问的一愣,“你这话差点让我以为我不是你男朋友。”
不知怎么,听他这么说,心里头还有点委屈,鼻子一酸险些哭出来。
她使劲儿眨了两下眼睛,把脸面对车窗,“我还以为你想和我分手了……”
听到“分手”两个字,季北心里头一紧。
他把安全带解开,倾身凑过去,半搂着唐徽音问:“你这是什么话,好好的说什么分手?”
“你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我室友和她男朋友分手的时候就是从冷战开始的,我以为你这么多天不理我,也是打算使用冷暴力,然后和我分手。”
听她这么说,他都不知自己该气还是该笑。
他把小姑娘的脸扳过来,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下,泄愤似的,说:“傻不傻,哪来的冷暴力,我这几天没来找你是因为我不在琴城,荣城那边火锅店出了点事需要我过去处理,因为事情有些棘手,所以耽搁了几天,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再者说,我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需要靠发微信聊天去维持啊。”
37.37 他的姑娘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唐徽音倒是一副很好哄的样子, 眨巴眨巴眼睛,声音喏喏的说:“我还以为你是生我的气不想理我了呢。”
季北像是已经把那事给忘了,凝眉作思考状, 片刻后才说:“我那天确实有些不高兴, 但不是因为你劝我什么, 而是只要和我妈有关的事都会在我心里掀起波澜, 你就当我懦弱吧,因为这些年,我始终都在逃避。”
她抓着季北的手, 心里有些急切,“不是的, 是我不应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把话说的那么轻巧, 对不起, 是我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我应该要理解你,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
其实,那一日唐徽音说的那些话确实让季北心里难受好久,自从母亲去世后, 他一直让自己逃避当年的事,甚至为了不去回忆,不去想起,才会选择在六年前离开琴城。
他做的这一切努力, 都是希望自己能够忘记, 甚至可以抹去心里的痛苦,但他太天真了。
母亲的离世于他而言是这一生都无法祛除的伤疤。
可是这一刻,他听着唐徽音说的这些话,又觉得心里的痛似乎也可以被什么东西取代。
季北半开玩笑似的问唐徽音, “你说支持我,那如果我做错了事情呢?你也毫无原则的支持我?”
本意只想逗逗她,也没想得到一个多令人满意的答案,可唐徽音略作思索后,模样极其严肃认真的说:“我是你女朋友,那就是你的半个亲人,如果你犯错,我会和你一起承担后果,违背原则的事我不会支持你,但是……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很意外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季北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脑海里还回荡着唐徽音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她说的是永远。
他很少会为什么事而感动,自母亲去世后,他的心就一天天在变冷,是他自己在心上封了一层冰霜,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
不悲不喜、也不轻易感动。
可是现在这一刻,他看着唐徽音那双纯澈的眼睛,回忆着她方才说的那些话,他听到冰层在逐步碎裂的声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