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俞本来模样生得娇俏, 再加上宁至看惯了闹脾气的宁柔,此时觉得这个七妹妹怎么看怎么舒心。
宁至长相和皇后有些相像,可以说除了宁殊, 他们两兄妹的脸都和皇后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性格更像皇上, 胆小怕事, 又总是端着架子, 打肿脸充胖子的类型。
所以宁俞掐着他喜欢的话说,又是奉承又是拍马屁,说得宁至眉开眼笑, 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朵去。
“大皇兄,我这还是头一次出宫, 逛个街还没走明白, 就被五姐姐给抓来了。”宁俞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丝毫都不想放过宁至脸上的表情。
方才他还笑得震耳欲聋, 听到这话倏地闭上了嘴,甩着一把折扇摇了摇头:“这……”
宁柔见势不对,赶紧插嘴道:“皇兄,你莫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宁俞不甘示弱, 除了美人,她还真想不出宁柔会拿什么东西讨好宁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以她也道:“皇兄,我是从姑母府中出来的,她绝不会袖手旁观,你们姑侄情谊, 万不能为了我生了嫌隙。”
宁至有些迟疑。
宁柔忽然指着宁俞捧腹大笑起来, 完全没有一个公主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疯姑娘。
宁俞冷眼看着她,好一会儿她才道:“姑母和驸马入了宫, 没入夜之前恐怕是出不来了。”
“什么?”
宁至心里头也安定下来,轻咳几声:“大不了赏你一顿好饭好菜,万万没有放你回去的道理。”
他还是忍不住可惜,这样一个机灵古怪的公主,以后可见不着了。
宁柔得意地挑了挑眉:“你以为皇兄是傻子么?就凭你的花言巧语,就能让你全乎地回去告状?”
“简直可笑!”
宁俞心里头拔凉拔凉的,完了,宁茯入了宫,谁来救她?
宁柔贴着宁至的耳朵低语了几句,接着宁至便点点头,朝一旁候着的便衣侍卫招了招手。
“去吧,就说是破落人家的小姐。别暴露了我的身份,让阿三做事干净些。”
宁俞一听这话,有点慌神。
阿三是谁?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电视剧里写过,这种话说出来,不是要弄傻了送去城外村庄,就是要卖去烟花之地。
按宁柔的那个狠劲儿,只怕是不会让她好过。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宁至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华容,撇了撇嘴:“这丫头也一并送去吧,看那模样倒也还行。”
说着就有人上前来拉两人,宁至偏过头没再看她。
“大皇兄,你就不怕东窗事发……”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真当自己是公主?”宁柔冷笑一声,“就算姑母知道了,她难不成会为了你,找我们算账不成?”
宁俞一下子哑口无言。
因为宁柔说得半句不差,要真是自己缺胳膊少腿的,宫里宫外除了周雪竹,只怕是真的无人认她。
她脑子里乱哄哄地,直到被绑了手脚塞进马车里,还没有想好解除危机的办法。
宁俞和华容嘴里都被塞了布帛,华容呜咽呜咽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宁俞咽了一口唾沫,努力蹲下身子伸手替她拿走布帛。
马车不太平稳,晃来晃去走了老远,两人这才说上话。
“公主,奴婢拼了这条命也得把你救出去。”
宁俞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望着密不透风的马车叹道:“怎么救?你是打得过外头那几个壮汉么?”
“可是公主,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华容带着哭腔,她自然也清楚这马车要把她们送到哪里去。
“五公主她怎么敢,她怎么敢?”她说的每个字都在颤抖,还要努力抑制住声量。
宁俞如坠冰窖,今日他们就是有备而来,姑母常年不会进宫,不年不节的日子,她带着驸马入宫做什么?
要说这是巧合,她是不信的,说不定里头还有皇后的手笔。
还真是下作。
宁俞拼命回想书里的内容,看有没有什么是她能用得上的,但是很无奈,什么都没有。
就算能像上次一样,拿着刘才人的把柄逼她助自己,现在被困在马车里也只是有心无力。
宁俞缓缓道:“怕什么,大不了……”
大不了一死呗。
话一出口,气氛更加低沉了,眼看着华容眼神渐渐黯淡,宁俞又改了口:“到了地方再想法子,随机应变。”
华容点点头:“今日是我想得不周到,要是带几个侍卫,便不会是现在这幅情景。”
“他们算计好了的,就算不是今日,也有明日,我总不可能一直缩在公主府不出来。”
宁俞心知肚明,宁柔此举定是得了皇后的首肯,母女俩暗戳戳的要搞她,也可以说是和宁茯作对。
她闭上眼睛,后背紧紧贴着马车后壁,现在闭目眼神,等会儿才有精力对付未知的一切。
他们像是一直走的偏僻之地,一直都很安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四平八稳地停了下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声音尤其刺耳:“可算是来了,阿三我告诉你,这货要是不好,我可要你好看!”
“金妈妈,这姑娘性子烈,还总爱说胡话,不好弄。”被唤作阿三的是一个市井小子,约莫二十出头,一幅精明的样子。
“我金月什么姑娘没见过,醉云楼大家闺秀可多了去了!”金月脸上扑了不知道多少层香粉,还是遮不住脸上的皱纹。
她扭着腰身就要来掀帘子,被阿三拦了下来:“金妈妈,银子还没给呢!”
“能少了你的?先给我验验货再说。”
她再次伸手,站在旁边的一个便衣侍卫也将她拦住,摇了摇头:“将马车拉进去再验。”
“呵呵,这又是谁?”金月已经十分不满,阿三早早让她候着,又不给见人,说是什么国色天香的极品货,这会儿有种被耍了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