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俞还装着手痛的时候, 太医局来了三位太医。
其中一个李唯李医正,就是上回给宁俞诊治脸伤的人。
她便出了声:“李医正,我手臂疼痛使不了力, 还请医正给我瞧瞧。”
其余两位么, 自然去了刘才人跟前。
李医正一番检查之后, 在宁俞阴恻恻的笑容里, 很是识时务地朝皇上道:“七公主只是惊吓过度,臣开个安神的方子。”
他这么说了,皇上也没继续追问, 看宁俞那白里透红的脸皮,也是没事的样子。
他一颗心都在刘才人身上。
后宫好久没有喜事了。
没过多久, 那两位太医陆续出来, 都一致地说刘才人怀有身孕, 不过寒气入体。
宁俞提示了一句:“我刚刚进来的时候, 看见刘才人头发都是湿的,洗了头发怎么就不绞呢?”
皇上接收到了这个信息,立刻转头看向冯昭仪,眼底满是不敢置信。
向来温柔又小情蜜意的冯昭仪, 是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吗?
冯昭仪百口莫辩。 确实是她的杰作。
为首的那位太医,宁俞在他身上都闻到了一股中药的味儿,他缓说话也慢吞吞地:“臣开些药,三日便药到病除,胎儿会无碍的。”
“有你这话, 朕就放心了。”
李医正看宁俞疑惑的眼神, 悄声道:“这是我们太医局的陆院使。”
院使啊, 难怪。
宁俞想了想,反正今天脸皮都撕破了, 于是再接再厉:“院使大人,我想问问,刘才人脉象薄弱么?她有孕会号不出脉?”
“臣当不起。”陆院判朝宁俞行礼,“绝无此事,刘才人脉象厚实,便是江湖郎中也能号出来。”
皇上也拿了这么久的玉玺,再是昏庸无度,后宫有些弯弯绕绕还是清楚的。
他闭了眼睛,指着张医监道:“念在你在太医局多年,今日之罪便不追究了,收拾包袱回乡吧。”
张医监看向冯昭仪,冯昭仪别了过脸。
他颤颤巍巍应道:“谢皇上。”
宁俞一阵唏嘘,张医监也是太过于自信,皇上都在眼前了,方才还要骗人。
皇上也没和冯昭仪说话,毕竟后宫佳人多如牛毛,肚子里的孩子可稀奇得很。
他朝周雪竹道:“你带着小俞先回吧,朕看她也受了惊吓。”
宁俞乖巧地跟在周雪竹身后,不用猜就能想到,刘才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十一皇子的生身母亲。
回了潇月堂没多久,华心就出去探了消息,说是冯昭仪屋里又是一阵瓷器稀里哗啦的声音,那可是前几日刚换的新瓷瓶。
还被皇上关了禁闭,由头么就是扰乱后宫安定。
宁俞忍不住咂舌:“还是儿子更重要。”
周雪竹迷惑得很:“你怎么就知道那肚子里是儿子?”
“随口一说,胡说的……”宁俞试图用憨笑遮掩过去。
没想到周雪竹没放过她,继续追问道:“小俞向来不喜这种争斗,今日怎么跑得比皇上还快。”
“上回刘才人替我们传过信,要不是她,咱们还在平长殿没出来。”
“这算不得什么恩惠,是你威胁她做的此事。”
宁俞眨巴着眼睛:“母妃,你刨根问底做什么。您瞧瞧,后宫多久没有小公主或者小皇子出生了,刘才人肚子里那个金贵着呢!”
“所以你就巴巴上赶着,去讨好她?”
宁俞嗫嚅着嘴:“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对了,母妃,你知道前两日宁霜来找我做什么吗?”宁俞神秘兮兮地。
周雪竹垂了眸子:“你们小丫头的事,我也不便插手。”
宁俞将下人都屏退之后,贴着周雪竹耳朵道:“皇后有意将宋夫子给宁柔做驸马,宁霜前来挑拨,让我生米煮成熟饭,将宋夫子抢过来。”
周雪竹吓得花容失色,捏着宁俞的手不放:“她是什么黑心肠子,小小年纪怎么如此恶毒?”
“所以我刚刚对冯昭仪也没手软。”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雪竹手指都轻轻颤着:“六公主是有多不待见你,竟然想了这种法子。”
要说宁柔是一头暴躁的狮子,宁霜就是躲在暗处的毒蛇。
宁俞安抚着她:“我又不傻,当然没应下,母妃不必慌张。”
周雪竹一阵后怕,是了,宁俞现在不傻,宁霜都想把她当枪使,要是真傻,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让人追悔莫及的事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皇后真要将宋文桢指给宁柔?”
“嗯,没错儿,宁柔亲口说的,应该做不得假。”
“五公主是嫡女,皇后要给她找一个才相俱佳之人,宋文桢倒是十分符合。”周雪竹暗自点头。
作为一个女子的母亲的眼光来看,宋文桢的确是挑不出错的好夫婿。
宁俞摇头:“不,宁柔那个性子咱们都知道,宋夫子才学都是顶好,娶了他今后还不是自断前途。”
周雪竹顿了顿,看了一眼宁俞担忧的脸,犹豫问道:“小俞,你对宋夫子有意不成?”
这个问题……
宁俞犹豫的神色被周雪竹看在眼里,她拍了拍宁俞的手:“过了年你便十四了,按道理说定亲的事也该排上日程,不过母妃想多留你两年的。”
“况且,既然宋文桢是皇后和五公主看上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树大招风,若是真去抢,难免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