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安公学在m城的西城区。
m城很大,被一道河化成东西,西东走向的河常见,南北走向的河却少有,算是m城独家一份。
唐离在润安公学的日子过得不错,他初中的时候就是理科不错,大概也是因为初中的文科知识要点实在是忘光了,理科却一直是层层积累,到了高中,课程多少还有些记忆,反而拿手些。
最起码语文是能及格了,算是不小的进步。
孟承晋在开学一个星期后出现在唐离的面前,带着几分得意洋洋,十分高兴的告诉唐离自己可不是借读生,自己是货真价实的润安公学的学籍。
唐离对他的成绩是不太相信的,但是对他家的能力还是比较信任的,两个人又凑到一起。
只是上了高中的小伙子到底心理同唐离还是有差别,孟承晋似乎在步入高中的门槛之后就撒丫子快跑起来,个头猛的窜起来,人也格外的活络,学习什么的都不被他放在眼里,满脑子的都是和别的男孩子的交情。
相比之下,唐离要低调的多,他离开贺雁齐之后就显得内敛,并不总是如贺雁齐所见的那般跳脱,反而有些闷闷的,做事诸事随心面上却不显,不太爱同人交际,在班级里混了一个多月连人都没认识几个。
但是总有人惦记着他。
若是人只要老实本分,就能安稳度日,就不会有无妄之灾这个词了。
孟承晋常常缺课,但是不知道校领导和他家长怎么通气的,并不曾受到过什么责罚,于是这家伙就变本加厉,甚至常常逃到校外来个一日游。
这一天他还是不在,似乎上了高中之后他和唐离之间疏离了不少,唐离开始抽条拔高,个子往上窜,人却不复当初嫩生生的天真模样,安分的很。
只是那张脸,一如既往的俊秀非常,十分漂亮,在学校里颇为扎眼。
放学的时候轮到唐离他们那一组打扫卫生,唐离提着垃圾往校操场那边的垃圾池里走,盘算着兄长今天是不是该回来了。
他都有点想贺雁齐了,天天吃保姆的饭总觉得肚饿,却是馋的。
有人拦下他,气势汹汹,让唐离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高个子男生,再看看跟在这个男生后面的另外两个,有些想叹气。
往左边让让,被男生拦下来,唐离保持着拎着垃圾的姿势,决定要心平气和的处理这件事。
他好歹也是已经活了两辈子的男人了,难不成还要被这些小崽子们难住不成?唐离暗暗挑挑眉,保持着面瘫脸。
“收垃圾的?”
男生一愣,被唐离抓着手,就将垃圾送到了自己手上,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脸色发黑,男生把垃圾往旁边一甩,恶狠狠的揪住唐离的衣领:“唐离是吧!”
“认错人了兄台。”唐离回话,淡定的非比寻常,可见其心理素质确实绝佳,这一点上或许连贺雁齐都无法比拟,毕竟兄长心理还有点问题。
可惜他虽然不愿多事,别人却不想放过他,站在男生后面一个矮墩墩的男生瞪大眼睛指着唐离的鼻子道:“他就是唐离!老大,别听他瞎扯,揍他!”
你奏凯啊!唐离怨愤的想殴打这个不给面子的龟孙子一拳,还没付诸行动,那个老大一拳已经揍了过来。
饶是唐离自诩人生经验丰富,以活了两辈子为傲,也措手不及,他上辈子之前是被保护的好好的富家公子,之后是本分的小职员,这辈子更是顺遂的长大,怎可能遇到过这样的状况?
“唔。”唐离闷哼一声,这一拳揍到腹部,痛的厉害,他眉头都抓了起来,脸上却没什么愤懑之色,只是盯着出手的老大,猛的一脚就踹了过去。
被攻击的措手不及,男生被踹的后退几步,唐离到底是力道不足,虽然准头不错,却没多少杀伤力。
后面的矮胖子看见了,眼睛都要喷火,三个人一同撸了袖子,让唐离知道现在不能善了,只可惜他到现在还糊里糊涂,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
平白替别人背了黑锅的滋味,太憋屈了。
事后唐离有些后悔,打不过就跑这个简单的道理他生下来就懂了,怎么就不知道实践呢?
果然还是太意气了,当时就应该撒丫子快跑,而不是和这些小混混搞什么4。
4伤身啊!唐离按着自己的腹部,自嘲的想着。
所幸脸上倒没大碍,看不出来什么异样,那找他麻烦的三个男生伤的其实和他半斤八两,多少也让唐离生出了几分优越感。
到操场来锻炼的体育老师送他出的校门,唐离并不认得他,只能统一称呼对老师表示感谢,之前没什么反应,打了出租车后才龇牙咧嘴起来。
出租车司机看着他,有些担心:“小伙子,没事吧?”
唐离倒吸一口冷气,压下痛感,勉强摇头:“没什么事,把我送到琥珀山庄停车场那。”
“哎,你们这些小孩啊,就不知道爱惜身体,我家老大,前几天感冒发烧,一直都没跟我讲,你不能也这样啊。”
出租车司机还是个话唠,巴拉巴拉的罗嗦了一大堆,唐离在后面听得津津有味,也不觉得枯燥,这养儿经正该他这个心理年龄想的时候,却没有机会,听听也毫无大碍。
只是到下车的时候,唐离才想起来,兄长可能今天要回来,不由的有些担心。
他倒不怕自己打架被兄长责罚,而是担心兄长看到自己被打成这样,会气坏了。
这样一想,他反而盼着兄长迟些回来。
没想到真的心想事成,到家之后房里只有保姆,唐离将书包随手往地上一丢,躺到了沙发上,也不知道是庆幸多些,还是失望多些。
如果兄长回来了……唐离想想,然后表情有点尴尬——他说不定还会扑在兄长怀里,大诉委屈。
啧啧啧,这个念头实在要不得。唐离笑出来,让阿姨帮自己倒杯水。
晚上回到房间唐离对着镜子才发现竟然遍地鳞伤,真让他愕然。
他本来以为那几个男生只不过是高中生而已,莫名其妙的寻仇斗殴就够奇怪的了,现在看来他们下手可比高中生黑多了。
腹部乌了一大块,唐离慢慢伸手去碰,立刻嘶的一声抽回去。
睡觉的时候都睡不安稳,浑身都疼,又发软,唐离翻来覆去,只能闭着眼睛数绵羊,想着兄长回来之前不知道能不能消退掉。
再想着明天到学校去之后怎么寻仇。
无论如何,平白被别人这样打,实在是恶气难平。之前那个体育老师表示要处理的时候他婉拒了,其实不过是因为那样也只不过是不痛不痒的几个警告而已。
他却想把被揍的加倍的讨回来,然后再报上学校,否则放对方平平安安,他绝对无法心平气和。
唐离早上的时候就爬不起来了,嗓子痛,他吓了一跳,昨晚只是简简单单的抹了些药酒,并没再对伤口做什么处理。
打个电话给阿晋,告诉对方自己要请假的消息,请他代为转述给班主任。
如果直接打给班主任的话,少不得又要被问东问西,还要家长作证,麻烦的要命。
却没想到九点钟阿晋就打电话过来,说在他家门口。
爬起来对唐离而言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孟承晋看着晃悠悠的好友,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