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汉克贝利汉姆。”
“性别?”
“是男的,看不出来吗?”
“……年龄?”
“44……”
“我建议你去打理打理自己,你长的倒挺不差的,把浑身弄干净点,说你34岁也不会有人不相信。”那个人翻翻手中的档案,接着说“找布兰特大人有什么事?”
“我想请求他一件事情。”汉克从背包中翻了翻“我给他带来了礼物。”
“停停停,给他的礼物也别给我看。”那人说“我帮你通知好了……”他给他使了个眼色。
汉克立刻懂了他的意思,用自己那双脏兮兮的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金表,然后递给他:“请笑纳。”
那个人立刻咧开了嘴笑了笑,向四周看一看,把表塞到了衣服里:“我挺喜欢你的,就跟你多说几句吧……”
“洗耳恭听。”
“布兰特被人取外号叫‘干净的布兰特’,因为他特别讨厌脏的东西……”那人小声说,扫视了一下汉克“你这身脏脏的衣服不会招他的喜欢的,去换一身成功率更大。”
“太感谢你了。”汉克满脸挂着笑容。
“没事没事。”那人挥挥手“从这里离开,往那栋楼的方向去,那里有个澡堂。洗澡的时候留点心思,小心那里的窃贼。”那人恨恨的说“之前有个不开眼的家伙偷了我一根金条,好歹我也是个看门的,和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多少有点熟悉,于是我就找人把那个人压成金条送给他的老娘那里,你猜猜那个老女人看了他的儿子的样子是什么表情?”
“我猜她一定很难过,是不是?”
“放屁!”那人大笑道“那女人就是个智障,还以为我们给她送肉饼来了,像我们道谢,用的什么宗教什么玩意儿的祝福我们……”
“哈哈哈……”汉克笑了几声,走了。
人渣。他想。
春雨滋润大地,汉克挖坟并不废力。他挑了一根歪脖子树做坟址,因为罗杰喜欢树。“又一天过去了呀。”罗杰会坐在树下看日落“谁知道明天又是怎样呢,呃?汉克大哥,你说呢?还有威尔大哥?”
于是,同舟共济和自己生存了许久的罗杰死了,现在已经成为一滩快腐化的血肉了。
尸体躺在坑底,汉克伫立默看了一会儿。空中又有雨的气息,他明白应该在大雨降临之前把罗杰埋葬。
威尔走了,他那天夜里告诉自己去追海伦,结果是一追就是再也没有相见。汉克不明白他有没有找到海伦,但是他明白,之后的路程只能他孤身一人走完。
现在才仅仅是四月,但是汉克却有一种夏天就要来临的感觉,从这并不温柔的春雨中,他可以感受的出来。汉克讨厌夏天,因为一身汗湿给他一种脏的感觉。另一方面,他又喜欢把洗澡水温度调的很高,因为反而是这样他才能感受到干净。
可惜这里并没有热水,只有冰冷刺骨,还混杂着黄色污垢的井水。日内瓦的供水系统才刚刚瘫痪,供电系统已早已被城外的保卫者所切断。
这里是黑手党的地盘。
“听说了吗?新上任的那个非洲军区总司令指挥了一场大胜仗,一举歼灭了数个blitz军团,解救了被困在亚历山大港的一众军民,还被希腊总统授予国家级奖项,因为亚历山大港那里有3000名希腊士兵。”一个在旁边用水冲澡,满脸横肉的家伙说。
“我也听说了,那女人可是真的强。”另一个稍瘦的男人说“别人都没胆子制造这么大的奇袭,就她敢……”
“还有,那个元帅叫萝拉吧,那也是一等一的极品,基本上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了。我敢跟你说,我愿意拿十年的寿命换一次在她身上运作的机会……”
“就您那玩意儿管不管用啊?”
“还有关于咱们的消息。”旁边站着的另一个人也插话道“意大利总统的儿子好像在日内瓦出事了,据说他绕过国会和保卫者,向瑞士和意大利的边境掉了20万的军队,说是要移平日内瓦。”
“真的假的?”另外两个人说道。
“千真万确……”
汉克站在一旁,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他现在很想告诉他们,那个意大利的总统的儿子,就死在自己的面前,还被自己亲手埋葬在一个不知名的小树下。
等他洗完澡,发现自己留在寄包处的东西全没了,包括自己的衣服。
一个浴友拍拍他的肩,说:“看来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就当吃点亏,长长见识算了。”
吃点亏?汉克觉得欲哭无泪。现在自己**着身体,全身上下最后一点东西也没有了。
他原本在包中留着一盒从酒店带回来的上好的雪茄,是要送给布兰特的,果不其然,现在也不知所踪。偷东西的贼,你等着,我会找到你,然后把你全身衣服都扒光,接着挂在日内瓦是最高的楼上。他愤怒地想。
但是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衣服糊弄过去,否则怎么见步兰特。汉克四处张望,在众目睽睽之下跑出浴场,往旁边的小巷子里奔去。
这里有几大桶垃圾,汉克忍着恶臭翻了翻,在桶中找到一双还能用的皮鞋和一条还算干净的裤子。但是他在这里只能找到一件儿童上衣,那上面还印着已经褪色的米老鼠图案。
汉克一咬牙,穿上了这件可笑的衣服。童装很不适合他,它非常的小,汉克只要一抬头,这件蓝色的运动衣就会露出他的腰部。
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汉克尽力不去注意街上的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径直走向议会大厦。
守门的那个人扫视了他,捂着嘴说:“你穿成这个样子,布兰特可不会喜欢你的……”他把他引进了门“要干净,干净懂吗?”
这里是一间洒满花瓣,铺着羊毛地毯,灯光温暖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花香,来来往往穿着暴露的男仆,大多只是向汉克打来好奇的目光,而他们的身上也有浓烈的香水味。
“布兰特是男的女的?”汉克不禁有一些怀疑。
“是男的。”守门人说道“只不过你看看这里的布局,再看看那些仆人,你就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人走到一个豪华的榆木门前,守门人轻轻的敲了两下,然后说:“大人,我之前和你通知过的那个人,他来了。”
里面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出一道稍细的男声:“让他进来。”
守门人给他使了个眼色:“祝你好运。”站在门口的保镖则为他打开了门。
扑鼻的幽香传过来,汉克愣了愣,走了进去。这里布置的十分豪华奢侈,金碧辉煌。原本可以用电灯的,但是这里却非要用银支架,金底座的烛台;明明可以用音响的,但是却非要用价格昂贵,音质不好的留声机。汉克想到了外面沿街乞讨的拾荒者,他们的生活和布兰特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一张洒满着玫瑰花瓣的紫色沙发上,一位穿着金色睡袍,样貌普通的男人坐在那里读着诗。
“为在那忧愁的面具下干枯的脸庞。”他吟诵道“我折腰;为忘了为之洒落泪水的小径,为那像云彩一样绿色的死去,脸上还张着风帆的父亲……”
“我折腰,为被出卖……”汉克接着说“所有的这一切,才是我的祖国,而不是大马士革。”
布兰特合上书,眼睛扫视了一下汉克,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坐。”他说着,指着面前的一张红色的沙发。
“守门的维吉和我谈过了。”布兰特似乎对他的着装很感兴趣“但是我没有想到你喜欢穿这种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