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玉娇一直留心他们的对话,听得是吴千户内侄,又谈及漕运海运的事儿,眼睛登时便亮了,忙过来斟酒,但见展护卫似乎不喜欢她这类型的,便又识趣的撒了手,一个劲儿的给凝碧使眼色,让她好好巴结。
凝碧心中好笑,却也不好拒绝,便只面上装得热情,实则和方才一样只斟酒布菜罢了。
酒过三巡,桌上越发放开了,猜酒划拳声浪渐高,来回敬酒的也越来越多。凝碧见展护卫显见有些高了,想着他给的银子,笑着帮忙挡了两回酒。她打小儿就偷偷练着酒量,生怕在酒局上被人占了便宜,且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也低,她也差不多是个千杯不醉了,这一两杯水酒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举手之劳。
便这样一杯杯喝到酒席完结,总算也没出什么事儿,凝碧不由松了口气。
李衙内和另几位客人要留宿,双玉娇段丹芳并几个开了苞的姐儿相陪,便由虔婆领着凝碧这帮没挂牌的新人将余下的客人送到门口,直看着他们登车上马,还要作依依惜别状。
凝碧背着人打着哈欠,想着这闹哄哄的一天终于结束了,忽然马蹄声响,却是那展护卫又折了回来。
他只向迎上来的虔婆略一点头,径自向人群中的凝碧招手。凝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顶着旁人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走过去,笑问:“展爷可是落下什么了?”
他一笑,一张脸被满街的大红灯笼映得黑红黑红,越发衬得一口好牙白得夸张,他的眼睛因酒精缘故漫上水汽而显得极是明亮,声音也因微醺而低沉醇厚起来,“我忘了问了,你叫什么?我若下回再来,也好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