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彭长老下次见到我把他杀了!”
待听到一灯大师救治黄蓉、锳姑子夜寻仇等事端,只呆呆出神;听到锳姑在青龙滩上忽然发疯,不觉“噫”
了一声。
黄蓉道:“师父,怎么?
你也识得锳姑?”
心想:“师父一生没娶妻,难道也给锳姑迷上了?
哼,这锳姑又有什么好?
阴阳怪气、疯疯颠颠的,却迷倒了这许多武林高手?
她年轻之时,容貌美丽、娇滴滴的,但没我聪明,不知会不会烧得一手好菜?
比我如何?”
幸好听洪七公接下去道:“没什么。
我不识锳姑,但段皇爷落发出家之时,我就在他身旁。
那日他送信到北边来,邀我南下。
我知他若无要事,决不致惊动老叫化,又想起云南火腿、过桥米线和饵块的美味,当即动身。
会面之后,我瞧他神情颓伤,与华山论剑时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已大不相同,好生奇怪。
我到达后数日,他就藉口切磋武功,要将先天功和一阳指传给我。
老叫化心想:他当日以一阳指和我的降龙十八掌、老毒物的蛤蟆功、黄老邪的劈空掌与弹指神通打成平手,如今又得王重阳传授了先天功,二次华山论剑,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号非他莫属,为什么竟要将这两门绝技平白无端的传给老叫化?
如说切磋武功,为什么又不肯学我的降龙十八掌?
其中必有蹊跷。
后来老叫化细细琢磨,又背着他与他的四大弟子商量,终于瞧出了端倪,原来他把这两门功夫传了给我之后,就要自戕而死。
至于他为什么如此伤心,他的弟子却不知情。”
黄蓉道:“师父,段皇爷怕他一死之后,没人再制得住欧阳锋。”
洪七公道:“是啊,我瞧出了这一节,说什么也不肯学他的。
他终于吐露真情,说他的四个弟子虽忠诚勤勉,可是分心于国事政务,未能专精学武,又资质悟心不佳,难成大器。
全真七子的武功似也不能臻登峰造极之境。
一阳指我不肯学,那也罢了,先天功倘若失传,他却无面目见重阳真人于地下。
我想此事他已深思熟虑,劝也无用,只坚执不学,方能留得他的性命。
段皇爷无法可施,只得退一步退位为僧。
他落发那日,我就在他旁边。
说起来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唉,这场仇冤如此化解,那也很好。”
黄蓉道:“师父,我们的事说完了,现下要听你说啦。”
洪七公道:“我的事么?嗯,在御厨里我连吃了四次鸳鸯五珍脍,算是过足了瘾,又吃了荔枝白腰子、鹌子羹、羊舌签、姜醋香螺、牡蛎酿羊肚……”不住口将御厨中的名菜报将下去,说时不住价大吞馋涎,回味无穷。黄蓉插嘴道:“怎么后来老顽童找你不到啦?”
洪七公笑道:“御厨众厨师见煮得好好的菜肴接二连三不见,都说又闹狐狸大仙啦,大家插香点烛的来拜我。
后来给侍卫头儿知道了,派了八名侍卫到御厨来捉狐狸。
老叫化心想这可乖乖不得了,老顽童又人影不见,只得溜到个僻静处所躲了起来。
那地方叫什么‘萼绿华堂’,种满了梅树,瞧来是皇帝小子冬天赏梅花的地方,这大热天,除了每天早晨有几名老太监来扫扫地,平时鬼影儿也没一个,落得老叫化独个儿逍遥自在。
皇宫中到处都是吃的,就是多一百个老叫化也饿不了,正好安安静静的养伤。
每天好吃好住,比做皇帝还更清闲。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日,这一晚半夜里,忽听得老顽童装鬼哭,又装狗叫猫叫,在宫中吵得天翻地覆,又听得几个人大叫:‘洪七公洪老爷子,洪七公洪老爷子!
’我出去一张,原来是彭连虎、沙通天、梁子翁这一伙鬼家伙。”
黄蓉奇道:“咦,他们找你干么?”洪七公道:“我也奇怪得很啊。我一见到他们,立刻缩身,却给老顽童瞧见了。他十分欢喜,奔上来抱住我,说道:‘谢天谢地,总算让老顽童找着啦。’他当即命梁子翁他们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