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她问。
孰料他吻了吻她唇,她并不躲?他邪魅的笑——
“说好三天,你好着急。”
她眼光转了转,并不开口。
他轻笑?三分肆意三分妖冶——
“回去吧,今晚,我来找你。”
话音长长,似乎一字一句都带了削魂蚀骨的滋味儿,让人痴迷。
她转身离去,暗房里,却有人走出?
“你是叫我等着看药效如何?还是要让我等着看你欺负她?”
他眼光转了转,含笑——
“哦?你想看我怎么欺负?”
那人噎了噎,对这不知脸皮厚度几何的人,无语。
司马玄却抢先开口?
“你算的时间,对不对。”
“如果不出意外,就是后天。”
“哦?不出意外?”
“你隐瞒了她时间,又凉了她的心血,算算再让她狠狠跟你吵上一架,心气激荡气血翻涌?算来也差不多了。”
他拧起眉峰,似有不满——
“你确定你是要救她,不是为了让她和我决裂?”
“或许不是,但……或许是呢?”
……
府里解开了她的门禁,只要不出王府,是随她的。
似乎即便出了王府,只要不离开太远?
也是随她的……
她被关了太久,一时间反而不大适应这广阔的地界,脚步,有些虚乏。
鹂儿自打上次来了,便也被他和她隔开了来,若是没有如她一般被关起来,想来传递消息的,也是鹂儿?
是以,才惊动了上下,连几位皇子都被请了来,只为让司马玄放了她?
这手笔,想必又是孟凡林的功劳。
她不知道,她消失的这段时间来孟府和洛王府打了多少口水官司,她不知道,孟梓桑亲自来要人时,见过她?
她不知道,夜半,总有人坐在床头,看着她如雪苍白的容颜,叹息?不语。
她不知道,每日都有人守在院门外,静静听着她,斟茶,自语?
她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一如现在——
她不知道为什么全府上下的人为什么还将她当做准王妃对待。
面前是一摞厚厚的文书,她恍惚以为现在她还是宴方,在帮他跑前跑后处理礼部的冗杂事物?
那时候为什么感觉如此轻松?心情飘然?她以为处理文书——
她大概是习惯的。
那为什么此时,忽然又不习惯了呢?
面前厚厚的一叠,大红印鉴?
是紧急文书,她知道。
她静静翻阅,有人默默注视——
却见她忽而一颤。
那所谓的紧急文书,竟然是……
李大学士嫡女,李悠然,才貌兼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拈花吟诗踏雪赋对,性格温顺,宜家宜室。
她素手纤纤恍若拈花,轻叹?
“郎才女貌怨天翼,妾有情来郎无意,何必徒添怨偶成双?冤孽冤孽,落花流水皆无意。”
‘啪嗒——’
那大红的折子如同雪片掉落,她懒懒打个哈欠,抬脚踩上——
“成双成双愿解裳,散场散场梦一场,”她神情悠然,又抄起一本?总结,“梦多愿寡。”
‘噗……’
有人憋笑不住,冒出一声诡异的轻声,所幸底下那位太专注?未曾注意。
有人眼角撇了撇那本,唇角一扯,这些官媒册自然是他亲自挑选,他记得那本上写着‘拈花吟诗踏雪赋对’此时觉得分外滑稽,下面这位,‘拈着媒帖做花吟诗,踏着媒帖履雪赋对……’算不算吃醋?
让她为洛王选妃,已经是王妃的职务范畴,也在——
司马玄的计划之内。
然而很快扶风就笑不出来了?
底下这位神情严肃,看似漫不经心,又朱笔轻勾点划?
原以为那旁边一本入眼的折子都不会有,时间推移日光西斜,那金灿的日头打在她脸上,白如雪,似乎有泪痕晶莹?一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