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捏着勺的指松了松,清杨暗自松了口气,可细想听到的话,心里也满不是滋味,低喃了句:“这都是命。”
“所以,我说,流枫她是个好命的,”溪梧声音也跟着轻快了起来:“我们做宫人的,要不就是等到了年纪放出去,要不就是等主子有了驸马作陪嫁,前一条,不说能不能熬到那天,二十五岁,放出去也是大龄难嫁,岁数相当好一些的人家哪里轮得到我们,那些教养嬷嬷为什么宁可终身不嫁人,还不是因为早早看通透了这道理,再说后一条,我们这样的身份,到了顶也不过是配个有前途的小管事,可清杨,咱们朝的驸马爷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
清杨沉默着,头一会觉得溪梧有些陌生,在她身上竟感觉到了大智若愚的味道。
“其实,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你再瞧瞧眼下,人被救回来时,那商夫人伤的也不轻,可她却硬是守着流枫,寸步不离,后头的事,只要是在这院子里没瞎的都知道,如今还亲自下厨,咱们女人求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能守着护着自己,一心一意待自己好的人嘛。”溪梧分折得头头是道。
“可是,那商夫人怎么说也是个女人。”清杨转念,试探了一句。
“我就说,你呀是守规矩守太得严,脑子不会拐弯了,这是男是女要看流枫乐不乐意,那商夫人前脚走,流枫就站在院门口眼巴巴地等着,明摆着是两情相悦的事。”
两情相悦,清杨一怔,脑子里反反复复这四个字,往日得见的,今朝所听的,这碗里的粥怎么也没有胃口再吃了,放下勺,缓缓起身走到了窗前,推开半条细缝,远远瞧着门窗紧闭的主屋。
溪梧把自己的那份吃干净了,走到好姐妹身边,顺着往外看:“清杨,你不晓得,其实,我看到清流能过得好,才觉得,咱们当奴婢的或许将来也是能够有盼头的,你说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过年天天喝粥吃药的人很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