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木木的点了两下头,转过身,走回里间。她掀开床铺,将圣旨放到床脚藏好,再将被子盖上,还用手摸平了褶皱,这才重新出去了。
早上闹了这么一场,阿遥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地吃了早膳,她正准备回房睡一觉,迎面就对上了两个嬷嬷。嬷嬷和从前一样,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神情麻木。
阿遥谁都不怵,就怵她们。
那两个嬷嬷走进,朝阿遥道:“姑娘,今儿王爷特意吩咐了,让奴婢们好生教导姑娘礼仪。”
阿遥往后退了两小步:“可是我已经学地差不多了。”
陈嬷嬷冷冷道:“今天要学的是宫廷礼仪。”
阿遥念着:“那些礼仪不都差不多么,学地差不多就够了。”
“哦,是么,看来姑娘很有自信啊。那请问姑娘,所谓周礼九拜,是哪九拜?”
阿遥张了张嘴,最后很有自知之明地闭上了。算了,还是学吧。
皇上即便是乘着小马车,依然不减他高涨的热情,坐在车窗边犹嫌不够,硬是将帘子拉了起来,几乎快要将头伸出去了。
当今命很好,生来尊贵,可是要说出宫,他还真没有出过几次。且不说宫务繁忙抽不开身,便是抽开身了,后头也有一群人嚷嚷着反对,嚷嚷着他要以国事为重。皇上怕麻烦,这么多年来都待在太极殿,即便真想出宫那也是私下进行,好比现在这般。
外面街头槐榆成群,大道笔直,两侧叫卖声不断,车水马龙,往来间一片繁荣,皇上越看心中越是掀起万丈豪情。这就是他治理下的京城,这就是他大齐的百姓,他果真不负先帝所托啊!
皇上正看得兴起,忽然耳边响起了水花声。他心中奇怪,待仔细一看,确实方才他抱着上了马车的锦鲤。
萧翎已经不想管它了,他先前是不同意他们带着这鱼的,无奈他父皇执意如此,不带不行,所以眼下整个琉璃盆都端上来了。
皇上睨了一眼萧翎,看他双目微阖,摆明了当作没看见的样子,不以为然地撇了一下嘴角。他扭过身,对着锦鲤问道:“都已经如了你的意将你带回来了,你这又是要做什么?”
水面啪啪啪地几下,阿遥用她仅有的肢体动作表示自己的意愿。
皇上睁大了眼睛,半响拍了一下额头恍然大悟:“哦,朕知道了,你也想看是吧。”
阿遥拍地更用力了。
皇上更加自得,刚想伸手抱起盆子,一转眼,竟然瞧见儿子已经睁开眼了。那眼中快要溢出来的不认同,皇上是不可能没有看出来的。
然而,他还是毅然决然地抱起来琉璃盆。
哼,反正他再怎么做,儿子也不敢忤逆他完全不用担心。这样的眼神,他都已经习惯了,以前是先帝,现在是儿子。
皇上抱着锦鲤,又将车帘拉开。盆子里的锦鲤探出鱼头,迫不及待地往外头看,眼睛都不眨一下,看得认真又入神。
她从来没有看过古代的街市,现在出来一趟,可不长见识了么,看来她腆着脸要出门果然是对的。
一瞬间,阿遥对这个能听懂自己话的皇上另眼相待了几分,他比他那儿子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