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畜!”福公公气的说了粗口,“还愣着作甚,赶紧将它捉住!”
几个丫鬟终于有了动作,忙不迭地制住了白猫。
福公公将阿遥放回水里,清晰地看见它身上的伤口,白生生的,好大的口子。他悲悯地叹息了一声,虽然之间听说这鱼也不是什么灵鱼,但好歹是王爷带回来的,福公公实在不忍心看到它这般了无生气的样子。
这边文清见猫被捉住了,慌张问道:“公公,那鱼可有什么大碍?”
福公公摇摇头:“被伤成那样,可怜见的。”
萧翎眼神一暗:“将那猫拖出去。”
福公公会意,这是不给表姑娘面子了,遂转身亲自料理。这猫也活该,上次闯了祸不算,这回竟然敢在王爷面前放肆,不剥了它的皮已经是仁慈了。
“表哥……”
文清见福公公出去,显得手足无措起来,她也是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否则,说什么也不会带雪儿过来。
萧翎也不是随意迁怒的,只是他现在没心思应付别的事了,因而尽量克制着表情,对文清道:“表妹来府上已经有不少时辰了,想来舅舅和舅母都还担心着。”
文清脸色一白,羞愧地无以复加。没办法,萧翎已经说了这样的话了,再留下只怕会惹人生厌。
她匆匆地说了几句话,便低着头快步出去,沮丧极了。
过了些时辰,福公公再回来,屋子里已经没有旁的人了。他同萧翎回秉了之前的事,萧翎听了也只是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那鱼,萧翎也让福公公细看了,伤处还是有的,但是都不致命。鱼虽看着半死不活的,但好歹还没死。
这事面上看着就这么过去了,直到晚间,福公公喂鱼时,才注意到了不妥。
这鱼竟然连肉的不吃了。
这和往日差别太大了,往日他那肉过来,这锦鲤都会兴高采烈的。福公公脸色担忧地去请示萧翎。萧翎听后,只让他先出去,自己起了身往锦鲤那边走去。
盆子里,锦鲤头朝下地悬浮着。
萧翎冷冷地笑了一声,能游出这样的姿势,说明它命大着呢。锦鲤闻言一动,但是仍然不理他。
“呵,这是怨上本王了?”
这两日,阿遥无时无刻不在被两个嬷嬷摧残。左一句“姑娘,请注意仪态”,右一句“姑娘,请保持姿容优雅”,如此种种,不绝于耳。阿遥虽能左耳进右耳出,但是这种持续不断的精神上的折磨实在叫她忍无可忍。
就如此刻,那两个嬷嬷还在一板一眼地念叨,她真是受够了!
阿遥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当着两个嬷嬷的面,狠狠地拍了桌子。
啪地一声,茶盏都被震碎了。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陈嬷嬷放下手,状若无事地凝视着阿遥:“姑娘,你想做什么?”
张嬷嬷也顺势看过来,面无感情,眼无波澜。
阿遥在两个嬷嬷的眼神威压之下逐渐败退,半晌,她搓着小手嗫嚅道:“我,其实我饿了,想吃饭。”
好吧,其实她就只有这么大的胆子。
张嬷嬷冷着脸看了阿遥一眼,面前的小姑娘不过四五岁,看她们的时候眼神中还有三分惧意,怯怯的,惹人怜爱。不过张嬷嬷毕竟在宫里磨了这么多年,心早就硬了,即便面对这么个胖丫头,还是没有软过。
她和陈嬷嬷过来,本就是看在皇上和王爷的面子上,原还想好好教,无奈学生太不争气。张嬷嬷悠悠一叹,到底是流落在外的姑娘,自幼没人教导,掰不掰地过来还是一个问题。如此想着,她对阿遥也失了大半期待,道:“先学完走姿,姑娘就可以吃饭了。”
“知道了。”
张嬷嬷说得不带一丝感情,可是阿遥还是听出了她的失望,还有不满。阿遥低着头,莫名地有些委屈。
她也知道两个嬷嬷在认真教导她,可是她真的不喜欢这些东西,像套子一样,时刻都束缚着她。阿遥无拘无束惯了,骨子里尚存着几分野性,想要这么短世间久驯服是不可能的,她心里也不愿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