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子又很高,沉默时都有极强的压迫感,更不要说俯身,低头,逼近她。
热腾腾的风刮过来,他似乎皱了眉,闹心被挡在碎发后,那双漆黑的眼睛几乎要剜出她的:“小姐,离你两百米就有市政警察,现在去聊聊,恐怕你得彻夜失眠了。”
她看得见他眼里的冷意,出人意料的,他并没有轻视或是嘲弄,只是对她的挑衅进行警告——
要么夹着尾巴走,要么两败俱伤。
听起来怎么都是她吃亏。
晏唯靠近他,盯住那道疤:“市政警察也有规矩,故意制造或者诱导人进行不可描述的行为会坐牢哟,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她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光,委屈,调笑,最后是狡黠,藏得很深。
这个女人,像狐狸,刁滑,报复心又很重。
街上灯光昏暗,他的眼睛更黑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看来是真的被惹怒了。
那么,本来面目又该是怎样的?
热切的期待被周峤突如其来的笑意打断,有人跨上不远处的重机,轰鸣声像条尾巴很快扫到这里,再猝然离开。
“你真的看错人了,小姐。”
咖啡杯上的压力骤减,他笑着收回视线,摸出手机摁掉,短促的铃声是上上个世纪的芬兰小调,类似一种雪橇歌。
晏唯不可置信地抬头,这男人……
周峤已经走进便利店,扫码付账。
老板娘微笑着送上小礼品:“阿公找你很急,说是驴友团有了下落,你的假期要泡汤了。”
微信进来几条语音。
周峤点开。
老板娘向外看一眼:“那个女孩,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周峤不置可否:“走了。”
晏唯在木桌前坐了很久,这才慢吞吞地起身,付钱的时候同样接到了老板娘的小纸袋,两样烘焙的小果干。
“小姐如果喜欢,我们还出售大包装的。”
晏唯摇头:“谢谢,暂时不需要。”
老板娘送她出门,心里想着她要是问起周峤,该怎么敷衍;结果除了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再没有任何对话。
她从酒吧追着周峤前后脚来,该问的都问到了?
不能吧?
还是周峤找人找魔怔了?
她摇摇头,退到流理台后继续收拾虹吸壶,并没看见门外的晏唯忽然回身拍了照,发送,并附上一条语音:
“替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