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毕竟年事已高,受不了这样高强度的消耗,只能先出来休息。
黎夜皱眉。
“前辈尚且受不了,她又如何能受得了?”他站起来,准备进去。
常柏草拦他,“你又不会医术,进去也帮不上忙啊。”
“我陪她做过几次手术,不会帮倒忙。”
“你……哎,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我知道你担心她,这样,你且等等,我缓缓就进去。”
休息了半个时辰,常柏草又进去。
顾清欢一直没出来。
这大概是顾清欢做的最长的一次手术。
长到黎夜以为她今天都不会出来的时候,门开了。
“你来了?”她脸色不太好,拉开门的手也有些发抖。
“怎么样了?”
“我……也不知道。”
“我是问你。”
黎夜过去,将她横抱起。
顾清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在他怀里动了动,索性就窝着了。
水米不进的站了一整天,谁都受不了。
更何况这不只是体力的消耗,还有精神的挑战。
“饿不饿,我让人送吃的过来。”
顾清欢没有说话,只是摇头。
黎夜轻叹,“尽力就好。”
“黎夜。”
“嗯?”
“我头疼。”她是真的头疼。
身体已经完全透支,过度的饥饿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分析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她头疼。
“我带你回去休息。”他轻轻将怀里的人紧了紧,抱着她回了房。
李婶煮了小米粥,又将做好的菜端上来。
顾清欢手抬不起来,被喂着吃了两口,她就再吃不下。
饿太久了。
“那把粥喝了。”
“黎夜。”
“嗯?”
“黎夜。”
“嗯?”
“黎夜。”
“……”
顾清欢叫了很多遍。
只是叫他的名字,其他的什么也不说。
他应了两声,最后将她抱在怀里,下颚放在她额头,“没事了,我在。”
手一下下的摸着后颈。
绸缎般的长发高高挽着,如今也染了夜的冰冷。
顾清欢像一个瓷娃娃。
她对这对婆孙并没有多深的感情。
但现在,因为自己的救助,害她们没了性命。
她成了半个凶手。
“如果我昨天没有出手,她们现在会不会还好好活着?”
“不会。”
“……”
不得不说,黎夜一点儿也不会安慰人。
顾清欢无精打采,只有往他怀里钻。
黎夜轻叹一声,帮她把发叉取了下来,青丝如瀑,凌乱的垂在她肩头。
他拿起梳子给她梳。
“你已经尽力,剩下的,就是这对她的命了。”
“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