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越握着她的手微紧,“我在。”
好在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前方的道路逐渐变宽,光线也越来越强,不再透着压抑的窒息。
两人从地道出来,安今才发现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覆盖了一切,让人望而生畏。
凌冽的寒风吹得她面色发白,巩越裹紧她身上的斗篷,眸子里是化不开的郁色。
寻常女子临近生产,哪家人家不是金尊玉贵的养着,可他的薇儿还要因为他,遭此祸端。
江湖险恶,他从不敢轻信任何人,可陶叔不一样,他是父亲故交,是看着他长大的前辈。
他来云谷山庄本意是想为薇儿提供个安稳的环境养胎,没想到差点害了她。
想来陶叔给自己的消息也是假的了,二十载风霜雪雨,他从未如此后怕过,要是自己中计,薇儿性命堪忧。
他凝望远方,眸子像极了深不见底的冰原深渊,浑身透着毫无人气的死寂。
“越哥。”安今担忧的拉了拉他的衣袖。
越哥父母早逝,如今又被唯一亲近的世叔背叛,她知道他一定很难过,再多安慰的话在此刻都显得浅薄,她想告诉他,她会一直陪着他的。
爱人关切的眸子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巩越荒芜的内心。
他神情一柔,“我们走。”
目前先要拜托困境,今日的账,以后慢慢清算。
“他们在那里。”
嘈杂的脚步声从四面,断臂的山神像落满了灰尘。
他解下自己的外衣铺在地上,缓缓将安今抱上去,又用斗篷将她裹好,宽厚的大掌温度的捧起她毫无血色的脸。
“别担心,有我在外面守着,不会让人进来的。”
安今的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她很害怕,但是她不敢说,她强撑着笑,却压抑不住哭腔,“我相信越哥。”
巩越在她眉心落下一吻,随后提剑而出,门彻底被合上的瞬间,他对躺在断臂神像前面姑娘,无声道:别怕。
男子穿着单薄的里衣,天上飘的雪落在他的发间和肩头,他负剑而立,孤傲冷寂,整个人伫在门外,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而鬼面和陶老也带着人赶到了。
鬼面见他这般丧家之犬的样子,左手拿着玉箫,指着他哈哈大笑,“巩越哈哈哈哈天下第一剑客,你也有今天?”
陶老眯起眸子,道貌岸然,“越儿,不要和风雨楼对抗,乖乖把剑谱交出来,兴许能保住一条命。”
这番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巩越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贪婪丑恶的面容,风雨楼,云谷山庄,朝扇门,天门宫……
江湖几大势力竟然全到齐了,他巩越何德何能让江湖如此兴师动众。
他神情淡漠,“根本没有什么巩家剑谱。”
巩家剑之所以如此厉害,那是巩氏世代口口相传,经过了一代代人的改良,再加上巩家对后代严苛,自能那筷子起就要学会拿剑。
而这群人什么都不做,以为拿到剑谱就能成为武道之极,他垂眸掩住眼中的嘲讽。
“你以为我们会信吗?”
众人见他不打算束手就擒,纷纷亮起刀剑。
之际,男人身后山神庙突然传来一阵女子痛苦的呻吟。
陶老眼珠一转,“那里面是他怀孕的妻子,现在应该在生产,我们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