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任何人’改成‘少爷’的效果会更好,我先问一下,萨克他学过剑术吗?”
“这可要你自己去体会了。”他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接过斯巴鲁手中的剑,分量很足而且很致命,谁挨一下斩击谁都应该会受不了。我握紧剑柄转起剑来,摆出防御姿势说:“萨克先生,刀剑无眼,见谅了。”
他什么都没说直接朝我袭来,充满破绽的挥击,我可以轻松地架住他的攻击之后反手刺穿他的胸膛。但我选择侧身避开挥击,回身撤离他的攻击范围。扑空的他不服气地又挥动铁剑,不过这次我选择用剑身咬住他的剑身,利用重心配合下蹲姿势偏斜剑的方向。铁剑顺着剑身发出嘶嘶的声响避开我的肩膀滑进地面。我迅速向前翻滚,双腿发力起身格挡住他的鲁莽挥击。几个回合下来,我感觉自己没有参加决斗,而是表演舞剑。
我确定我这个位置距离他足够远后,将剑插在地上,说:“萨克先生,我可以认输吗?”
他停下步伐但仍然举起剑说:“不行,今日一定要拼出一个你死我活。”
听到他的回答,我很敬佩他的坚毅,无法理解他的愚蠢。我看向斯巴鲁寻求帮助,但他用口型告诉我,“这位是萨克公爵的唯一一位儿子,你心里肯定有数。”
我只好拔出剑又与这位公子哥战斗不下十余轮,即便他早已气喘吁吁但还是选择挥动长剑朝我跑来。我没有做闪避,仅仅是用剑防御他的攻击,他便被剑的反冲力击倒在地上。
“已经够……”
“你在干什么!奥维奇!”尖锐的吼声打断我,吼声的主人正是从远处赶来的埃拉·萨克。
我又将剑插在地上,转向她说:“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辩解。我的哥哥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你怎么忍心和他比试剑术,还将他击倒在地。”她冲上前拿起铁剑,无视倒在地上的布林,“来吧,奥维奇。我要为我的哥哥讨回一个说法。”
“妹妹,扶我起来。”布林伸出手。
埃拉眼神示意斯巴鲁,斯巴鲁走到场地中扶起布林退场,布林一边退场一边埋怨斯巴鲁为什么不是他妹妹来拉他。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出无聊地家庭喜剧,举起双手说:“尊贵的萨克小姐,我技不如人,我认输。”
她拿出飞刀,用飞刀轻击剑身发出清脆的响声。
“首先,我不是武者,我是一个贵族。这种无聊的挑衅方式对我不起作用,而且你敲击都不是剑鞘。”我嘲讽地说。
“那你为什么拿起铁剑?”
我的手在她敲击时无意间拔出插在地上的铁剑,甚至我的身体都准备好接下来的短兵相碰了。“奥克莱娜,你当时为什么要教我一位剑士的荣耀。”我无奈地摇摇头,做好防御姿势。
站在场外的斯巴鲁依然保持直立,但我已经能够看到他左手掌中微微露出的银白刀尖,如果我真的伤到埃拉,那把飞刀肯定不会让我完好地从这里走出去。
正当我思索如何输得光彩时,埃拉如风般朝我奔来。她的铁剑紧贴地地面,这是一种回旋斩的起手式。这种攻击我没有办法反击,因为我的剑始终会比她慢一步,并且我也没有办法选择回避,只要她起身攻击时我无论朝那个方向闪避,剑都会砍中我的身体。
距我不到三步的她急速挥出长剑,我依靠我的肌肉记忆拧过手腕,挡住她对我左腰的挥砍。我对剑用力弹开她的剑,将剑高举,踏步下砸。她急忙向左翻滚让剑扑空,但剑还死咬住她的身体不放,她向后退去,立起剑身格挡一次又一次的朝她袭来的剑。多次挥砍对她并不奏效,我立刻停止攻击,收剑防御。就在我收剑的瞬间她自以为时机到来,毫不犹豫地向我刺击。我紧急倾头,剑锋的寒气刮过我的面庞,但我的长剑却已经抵在她脖子上。
“结束了,萨克小姐。”我收回剑丢在一旁,从她的剑旁逃离出来。
她过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输掉这场对局,才收回手中的剑说:“你很强,奥维奇。”
“承蒙你的夸奖。”我虽面无表情,但心中无比感激奥克莱娜当年的教导,“那么我作为胜者,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吧。”
“瓦尔雅去哪了。”
“这里不方便。”她把剑丢给她哥哥说,“老哥,伯爵是父亲的朋友,过来向伯爵道个歉。”
布林走上前脸上还是充满不服气说:“我为我的冒失感到抱歉。”
“没关系。”我伸出手,“那么我们做个朋友如何?”
他没有伸出手径直走过去,回到府邸中。我动着那只伸出手的手指,别让它尴尬地悬在空中
“别看老哥那样,其实他已经认可你了。要知道马丹夫人用你的头作为赏金,来同意枢纽城成为自由城邦,他没有选择暗杀,而是亲自与你决斗。别看老哥健壮如牛,其实他是一位非常精打细算的人。他可是一个能够在烛光下为枢纽城中一分钱的利润奋战到鸡鸣的人。枢纽城的经济发展,都是他负责。”
我跟随埃拉来到一间小屋中,她坐在桌子上说:“奥维奇,你的剑术还真是不错。”
“承蒙夸奖,但我们还是先谈谈瓦尔雅吧。”
“说实话如果你没有在瓦尔雅身旁,也许我会对你有所好感。实际上我很讨厌你。”她毫不避讳地说。
“我也是,我也是。所以你那天跟瓦尔雅说了什么。”
“先别着急。”她忽然卖起关子,从桌子上跳下来,“我和瓦尔雅第一次见面可不是在姚莹贩卖点。我小时候老愿意偷偷跑出府邸,在路上玩耍。在我被一群陌生人骗进小巷时,披着蓝发的瓦尔雅从天而降救出我。我们当时约定好每周都会在约定的地点见面,一起快乐地玩耍、交谈,可有一天她突然杳无音信,凭空消失。等到我再次遇到她时,她却以一头黑发与我见面,并且对态度我如陌路人。”
埃拉眼中似乎有些晶莹的泪珠,但她并没有让它们流出来,“她让我调查一个人。”
“一个人?”我疑惑地问。
“她并没有给我清楚的长相描述,只是告诉我他身着一种花格铠甲,铠甲上绣有亚特阿斯一词。而且瓦尔雅称呼那个人不用‘他、她、它、牠’而是‘祂’。”
“你说‘祂’?这是神学词吧。”
“确实,我当时也很奇怪为什么是‘祂’。可找到他的身份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他能称呼成‘祂’。”埃拉眼中闪过恐惧,“在我和你第一次相遇的那个夜晚,我得知了那个人的踪迹出现于卡兰城,随后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终于在卡兰城一个小村中找到那个人的住所。我趁他不在调查出他的住所内的物品,令我大吃一惊的是,那个人书写的文字全部都是我看不懂的文字。”
“你看不懂的?”我蘸些茶水在桌子上书写出古人字符让埃拉看。
“诶?”她惊讶地说,“你也是那个人的同伴?”
“什么同伴。”涉及到古人方面的我,情绪变得难以控制,我用力敲击桌子说,“这是古人的文字,他可能是个古人学者,古怪的学者多得是。我记得有个学者除了说话,日常生活都在书写古人文字。”
“不,是不是学者我至少能分别出来。
我当时被那些古人文字惊吓到了,决定躲在窗外的树上好好地观察一下这个人。”
她努力克制自己颤抖的语气说,“那个人回到屋中,卸掉一只手臂臂后用水清洗干净,随后又这样清洗了另一只手臂与双腿。
我当时被吓坏了,从树上摔了下来。
我发出的声响惊动他,导致他提着一把刀从房屋中冲出来巡视四周。
我屏息躲在树后,等他回去。
我来到奥特兰第一件事便是劝导瓦尔雅她放弃想法,但瓦尔雅表示坚决要追查到底。”
“那个人可以卸下四肢?”我既惊讶又怀疑。
“当然,卡兰城中还流传一个恐怖传说。说一个杀人犯会在夜晚出来游荡,遇害者都被卸掉四肢,丢弃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警卫多次想要抓捕他,但根本捕捉不到他的踪迹,有些成功遇到他的警卫也惨招毒手。”
“你的意思那个人就是恐怖传说。”
埃拉点点头没有说话。我为瓦尔雅的安全担心不已,烦躁地敲击桌子,“瓦尔雅去哪了?”
“我不知道,她只说了她会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