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眸光微浅,嘴角含笑。不一会儿,苏梵突然感觉不到寒冷,一股暖流将空气暖成火炉一般。她也渐渐沉下心来,进入了棋局。
一旁的楚邬成则是愣了愣,眼眶不知怎的涨红着看向白衣。那张白发苍苍年迈慈祥的面容透着一股令人捉摸不透的神色。
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见过他出手。
即便是当年烟姐身故,楚家四面楚歌危在旦夕,他也静默无言。
一度让他认为楚家对于他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
可他却待神似烟姐的人如此照顾。
如果他当年能出手,烟姐大概就是不会死!
棋局博弈将近一个时辰,苏梵输了,她吐出一口气,将棋子放回棋盒里。
“晚辈输了。”
白衣慈祥的面容似乎非常愉悦,两手压着桌边,笑着道:“不服老不行,再过几年,你的棋艺就能超过我了。”
苏梵客气道:“哪里,前辈永远棋高一着,晚辈不敌。”
白衣抚着长须,“去吧,灵果就是桃花林里,自己去摘。”
“多谢,前辈,”苏梵起身,却见楚邬成毫无动静,疑惑地投去一眼,张开,“邬成师兄……”
白衣:“小成在这里陪我说说话,你自己去吧。”
苏梵见状,点下头,“好,那晚辈过去了。”
苏梵走进桃花林,身影很快消失在烂漫粉色的桃花瓣中。
白衣望了眼沉默不语的楚邬成,也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撩起长袖不急不慢将棋子装回盒子里。
“每次来我这里,就苦着一张脸。”
楚邬成敛下眸,“没有。”
白衣沉默半晌,“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怨气,当年的事、不可多说,皆是定数。”
楚邬成抿着唇,“我知道。”
白衣见他模样,嘴里说着我知道我明白,可心底哪里不埋怨哪里会理解。
“你觉得楚烟怎么样?”
楚邬成知晓他指的是这个楚烟。
“和烟姐一点都不像。”
白衣抚着白须,笑问:“哦?哪里不像?我看那鼻子眼睛都像的不行。”
楚邬成缓缓抬起脸,目光有些飘远。
“烟姐不爱笑,情绪想法从不外露,我从来不懂烟姐在想什么,可她……很容易让人看穿再想什么。”
“烟姐也不会用一些旁门左道的方法来修炼。”
“烟姐更不会说累说苦,更不会胆怯退缩。”
“可她……不是这样。”
白衣起身负手背对着他,望向湖泊那一头的桃树林,结界的波动很微弱,不过她在里面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清楚。
不由一笑。
“小成儿,小烟儿是你们这辈里的大姐,你没有见过她小的时候。”
楚邬成将不解的目光投向他,“烟姐小时候?”
白衣道:“小烟儿从她出生就注定一生不凡,她肩负着楚家的未来,她的一举一动会受到整个九天的瞩目,所以她不敢懈怠。”
“你难道就真的觉得小烟儿如你表面所见的那样吗?”
楚邬成缓缓垂下头。
烟姐,不是那样的人吗?
那烟姐,真正是什么样的呢?
白衣目光幽幽,“九天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般平和,更不存在什么派系之争,你以为小烟儿的死仅仅只是因为家主之位吗?这不过是个开局。”
楚邬成心底一震,抬起头来。
他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接着,又听见他道:“小成儿,你可知这九天到底有几族?”
楚邬成怔住,喃喃道:“三族,。”
白衣缓缓低叹一声,沉默许久。
“小烟儿的事早已注定。”
结界里脚步匆忙,很快红色人影就从桃花林深处出现。
白衣一挥衣袖,又坐在石凳上,“无需多虑,你带着小烟儿回去吧。”
楚邬成木然点头,“是,晚辈告退。”
凉亭外,楚邬成拦住正想去和白衣道谢的苏梵。
苏梵只得远远朝着他弯腰行李,然后和楚邬成离开了白云院。
“邬成师兄,我只摘了一颗,一会儿我们一人一半好么?”
苏梵拿出灵果,表皮已经熟透了,透着一股清香之气。
诱的人口腹之欲直线上涨。
楚邬成摇头,“不用了,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