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许文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留了满脸的眼泪,她轻轻转身出去,将空间留给那两个彼此依赖安慰的人。
季菡的唇柔软依旧,可是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努力地用自己的唇上的温度悸动去感染她,唤醒她,却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苏沛白更慌了,眼中又有泪涌出来,他难过担心得快要窒息,双手掐着季菡的肩膀大声地喊她:“季菡,季菡,你看看我!你不要这样,求你了…”
又绝望又无助,苏沛白再一次吻上他的唇。
眼角的泪滑到两人的嘴边,苏沛白尝到了,原来眼泪的味道是苦的。
似乎是这种苦涩让季菡渐渐有了回应,她的唇舌开始有了动作和温度。
这样的接吻最让人心碎,口腔心底全身都是绝望和苦涩,感受到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苏沛白才缓缓地放开她。
“季菡…”
他声音低低,用那样柔软刻骨的声音喊她。
季菡的身体抖了一下,她的唇因为刚才的吻变得嫣红,越发显得脸色雪白分外吓人。
她的眼睛眨了一下,抬眼看着苏沛白缓缓地说:“他死了…”
苏沛白点头,用手不断地抚摸她的头发和脸颊。
季菡眼中又水光聚集氤氲,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大声地喊:“他死了,他为我去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
苏沛白已经彻底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劝解她,暂且不要说林旭岩是她现在唯一有血缘关系的长辈,就他当着全部媒体的面跳下去那一个镜头,都能让人在梦中吓醒多少遍。
眼中的眼泪泉涌似的流出来,又腥又痛,让季菡几乎以为自己流出来的是血。
她想要大喊想要大叫想要发泄,可身体又软又累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我还没有好好跟他说一句话,我还没有叫过他一声爸爸,他为什么就这样死了?”
“我昨晚做梦了,梦见跳楼很可怕,喊不出来地上全部都是怪兽,张着血盆大口!”
季菡喃喃,近乎自言自语地说着。
她想要站起来,动了一下又没力气,于是就又在地上坐着。
眼泪越流越凶,季菡脸上出现一抹很奇异的笑:“不是说他是坏人很狡猾奸诈吗,他不是恨我吗,为什么要为我这样死了?”
季菡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正常,她像孩童一样天真地问:“你说他是不是傻瓜,功成名就全身而退,被载入史册多好,为什么要站出来替我解释帮我开脱?”
苏沛白紧紧锁着她的眼,坚定地开口:“他爱你,宝贝,他是你的亲生父亲,他爱你!”
季菡不说话,眼泪似乎就刚才那一小阵就流光了,她用力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像小兽一样呜咽出声:“为什么,他为什么…”
苏沛白重重地叹气,眼中的沉痛怜惜浩瀚如海。
林旭岩的做法他理解,舆论这种东西来自悠悠之口,最有效止住的方法永远是鲜血和生命。
他带着全部的过错和罪恶死去,活下来的人才会好过。